宫中东陵帝驾崩的同时,宁王妃被发现自缢在宁王府中。
在寝房中,留下了一封她的亲笔书信。
上面言明,她与顾家满门断绝关系,从此毫无瓜葛。
身为宁王妃,她以死明志,证明自己对宁王所犯下的滔天大罪皆毫不知情。
求东陵帝能够网开一面,不要祸及顾家。
她不知道的是,东陵帝永远都看不到她这封自白信了。
急着想要救顾家人免于被宁王牵连的宁王妃,在没有接到宫中圣旨的时候,于前一晚宁王领兵谋反之时,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宁王,在东陵帝驾崩后一个时辰左右,也上路了。
最终,他为自己选择了一杯鸩酒。
送酒之人,除了内侍大人,还有顾谨言。
皇帝薨逝,宫中大丧。
丧钟敲响三万下,晨雾之中,沉重的木杵与铜钟相撞的声音,响彻都启城内外的街道、林宇之间。
成王在接到宫中的丧信之后,也迅速换了孝衣,哭泣悲恸入宫为东陵帝守灵,其兄友弟恭的情谊,臣子忠诚的心意,表现的十分诚挚。
完全看不出,他曾经不止一次对东陵帝这个皇弟,有过任何的除之而后快的决杀之意。
龙云轩跪在皇帝灵前,看到成王前来,微微颔首。
“臣,参见太子殿下。”
“皇伯父,免礼。”
“臣,谢过太子殿下。”
起身后,成王又对着东陵帝的圣体重新跪了下去,祭拜叩头之后,他便直接跪在了龙云轩身侧的位置上,开始为东陵帝守灵。
**
容宴醒来之时,已是翌日午后。
东陵的天,都已经变了。
清眸缓动,他微微转动了一下躺的有些僵硬的脖子,目光所至,是半张不染半点胭脂的巴掌脸。
一缕青丝垂在那张脸颊之侧,衬得他眼帘中那半张小脸愈发的白皙清透。
“嘶……”
一不小心动了下肩膀,牵扯到了肩胛骨下面的伤口。
痛感令他的意识回笼,容宴这才想起之前自己中箭的事。
收回在那半张脸上的眸光,他长睫微垂,落在胸口前包扎完美的伤口上。
容宴桃花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泽。
这里空气潮热,他身上只盖了一张轻薄的单被子,被角掖在伤口下面的位置,上面白皙如玉的肌肤缠着白色的棉布条,露在被子外面。
他的手臂也在被子外面,此刻他的大手正握在那张巴掌脸主人的纤细的手腕上。
而被他攥住手腕的苏梨落,头枕在他的床榻边,睡得正香。
容宴的指尖微收,指腹上那嫩滑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
他舍不得收回手。
‘吧唧……‘
不知道她在梦里吃了什么好东西,睡着睡着忽然舔了舔嘴唇,还吧唧了一下嘴。
“嗯,好香……”
“呵……”
容宴不由得勾动唇边角,无声笑了起来。
她可还真是随遇而安。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睡得如此香甜,当真是没心没肺。
这不是容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苏梨落的睡颜。
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为她而乱了心绪。
苏梨落,阿离……
容宴将侧着的脸又转了些过来,他凝望着苏梨落,握住她手腕的指端,慢慢松开,轻轻覆在了她的耳际。
微凉的指端轻轻一动,容宴小心翼翼的为苏梨落挑起挡在她耳侧的青丝,想要为她别到耳后。
他的动作轻柔缓慢,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外面都盛传容公子不近女色,在云梵看来,容公子却是十分的怜香惜玉呢。“
这份静谧的温柔,被忽然而至的云梵给打破。
他大步走入房间里,丹凤眸中皆是寒意。
此刻的云梵,与往日在人前的云梵,完全不似一人。
就连他身上的气势,都带着几分疏离。
容宴躺在床榻上,看着他,点漆的眸子里全是了然。
“云公子,你这是嫉妒了?还是吃醋了?”
“容公子,你和她,没可能的。”
哼!
嫉妒,那是失败者,才会有的情绪。
“呃……”
就在他们两人互相看着,大眼瞪小眼的时候。
睡得昏天暗地,梦里啥都有的苏梨落,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迷蒙的眼,第一眼看向被容宴攥着的手腕,无奈一笑。
这家伙,怎么从昨晚发高烧开始,一直攥着她的手腕,到现在也不撒手呢!
抬起头,苏梨落原想看看容宴还烧不烧了。
美眸却撞进了他漆黑如玉的桃花眼中。
诶?
他什么时候醒了!
“你醒了啊!怎么样,感觉?”
“容公子说,他感觉好多了。”
容宴没等出声回答,站在苏梨落身后的云梵却率先开了口。
!?
苏梨落一转头,看到云梵正面带笑容的看着她。
“云梵,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感觉到。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