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们所乘坐游船的缓缓前行,河面上泛起点点涟漪,如同被少女的指尖轻轻撩起的水波轻纹。
繁星坠入袅袅河水之中,宛若银河垂落,璀璨阑珊,波光粼粼。
难怪世人常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梨落忽然觉得这灵州茕河傍晚的景致竟与她当年所去过的苏杭二地,有几分相似。
真是美的能够令人沉醉其中。
但,此情此景,却令苏梨落如坐针毡。
对面坐着一只心怀叵测的绿茶狐狸男,就是心大如她,也是没办法心静如水。
这家伙,到底是谁?
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竟然能对她的身份、目的如此了如指掌。
不是说他是富可敌国、清心寡欲的创一代么?
那怎么偏偏就盯上她了呢!
难不成,他是和原主有仇?
不能吧!?
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和他牵扯的故事啊。
苏梨落这些日子,竟神奇的一点点的接收到了原主全部的记忆,她很确定,那里面没有关于这位容公子的任何传说。
苏梨落的脑袋里同时闪现出十万个为什么,可惜,这些问题,目前对于她而言,只有问题,没有答案。
在这万千疑问中,最让苏梨落不理解的就是,明明是他要挟她陪他游湖来的。
却从见到她的面开始,到现在都一个多时辰了,除了最初打招呼说了一句话之外,这位容公子就像被人点了哑穴一样。
一声都不吭。
游船外面已经从傍晚入了夜,他们俩就这么对坐着听了一个时辰的唱曲。
苏梨落无聊的一下下扣着摆满了精美菜肴的方桌一侧的雕花,双眸把容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人,他是不是真的有病?
找她来陪他游船,在这偌大的船上,他却装起了哑巴。
苏梨落那么能忍的性格,也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垂眸看向桌面上那双银筷子,她真想拿起来,朝着对面的某人投掷过去,直接把他钉在后面船舱板上。
哈……
光是想想容宴像一只小乌龟一样她被钉在船舱上的画面,苏梨落就差点笑出了声。
黛眉不由自主的扬起,唇瓣颤动,苏梨落低头以酒杯掩饰自己脸上的笑。
意淫过后,就是再度来袭的无聊。
苏梨落生无可恋的转过眼看向十指纤纤的唱曲姑娘。
纤细的腰,嫩白的肌肤,桃叶一样的脸颊,弱柳一样的眉弯……
这姑娘,她不累吗?
都抱着那半人高的琵琶,饱含深情的唱了一个时辰了,她不累,她的耳朵可是都累了。
哎,苏梨落端坐在这儿,听着那弹琵琶姑娘唱曲,起先还有点新鲜劲儿,可是就这么枯燥的听了一个时辰之久,她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不只是耳朵疲累,已经开始打架的眼皮,上下晃动,不听使唤的黏在一起,又被她强制给撑起来。
哎,果然,这小绿茶可真是太会折磨人了!
哼,要不是看在你和楚凌尘关系亲近的份上,本王妃才不会对你这么客气!
奈何,强龙不压地头蛇,苏梨落就是再胆大妄为,在这里,也不敢直接向容宴发难。
“容公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苏黎冲着容宴客气的说道:“容公子,我们……”
容宴在她开口的瞬间,就抬起一侧手臂,骨节分明的指端朝着那唱曲姑娘一指。
他眉宇之间皆是矜贵不容叨扰的气势。
“阿离姑娘稍安勿躁,切莫辜负了这动听的曲子。”
言外之意,让她闭嘴,接着听。
你!
我!
我真的是会谢!
苏梨落朝着容宴呲牙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心里已经把他撕成了无数片血肉,大快朵颐吞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苏梨落实在坐的腰臀都酸痛无比。
她伸手探向屁股下的坐垫上,使劲按了按,果然,这看起来松软的绸锦垫子里,装的指定不是棉花,她说怎么越坐越硌得慌呢!
她抬起美目看了看船舱门外站在那,进进出出数次,送来美酒佳肴,却又数次消失的侍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姑娘能进来陪她说说话也好啊!
也好过让她一直听着这听不太懂的灵州小曲啊!
更好过对着容宴这个莫名其妙的心机小绿茶强。
端坐在她对面的容宴,不动声色的看向对面持续在走神的苏梨落, 一双染了秋意的桃花眸深处泛起一抹不明含义的光芒。
呵……
她还真是非常的与众不同,能屈能伸,一个女子比大丈夫还能忍。
和他游船听曲,在她这儿,还真像是一种酷刑呢!
明明是心狠手辣,聪颖智慧的睿王妃,明明她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却又为了能够让他在楚凌尘面前不要多话,倒是愿意忍受着这一切。
为了那株药草,她还真是!
她和那位睿王,还真是鹣鲽情深呢!
伸手拿起酒盅,容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