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落还是算晚了一步。
她回到周府的时候,原本静谧的府中已经乱做一团。
府门大开,府中许多下人都穿着里衣,不管不顾的往外跑。
“姑娘,您可回来了!”
脸上染血的应十三守在府门前,一看到苏梨落的身影,他就立刻提剑迎了上去。
“怎么了?”
“周老爷夫妇死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她刚才出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睡了,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就死了!?
苏梨落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听着应十三说的话。
“半柱香之前老爷和夫人的院子里传来尖叫声。我和府里的护院一起都赶过去了。“
他们一众人一进到周显夫妇的院子里,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包括周显夫妇在内,加上院子里守夜的丫鬟、小厮一共九人,全都被利剑刺中要害,倒在了血泊里。
这边情况还不明朗,西院周小姐的院子里又传来丫鬟的求救声。
他们这些护院还来不及仔细查看周氏夫妻俩的尸体,就连忙跑到周蒹葭的院子里。
到了那他们才知道,原来竟是柳子渊和他爹从东院的院墙闯进来,杀的人。
那柳父杀了周显夫妇,还要杀周小姐,柳子渊不同意,他们俩因为此事起了分歧,自己人就打了起来。
周蒹葭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被柳子渊护在身后。
“属下当时看到那柳子渊一心护着周小姐,不似在做戏。
遂赶紧去通知了无影和九姑娘,可是,还不等属下到客房,就看到九姑娘被一个中年妇人挟持住,站在了高墙之侧。
无影想出手救下九姑娘,却碍于那妇人抵在九姑娘颈侧的弯刀,没敢轻举妄动。
然后,那妇人挟持着九姑娘就往周小姐的院子跑过去了。
无影也追了过去。
他们现在正在周小姐的院子里僵持着。“
纵然,那些东陵帝派来在暗中保护龙霓裳的暗卫已经在应十三发出信号的第一时间就闯入了周府,想要营救她。
却还是被那妇人眼中浓烈的杀意给逼停了脚步。
他们都看出来,若是他们硬上,也许那妇人真的会杀了龙霓裳。
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苏梨落跟着应十三身后,到了周蒹葭院子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周蒹葭面容苍白的被柳子渊护在身后,柳父拿着长剑指着他。
站在柳父身后,则是那中年妇人,手中握着弯刀,抵在龙霓裳的玉颈之侧,眼神狠厉的盯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护院和暗卫。
“退后!我说了,你们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我想要是她死了,你们,应该一个都活不了吧!“
那妇人的声音沙哑难听,不似寻常女子。
周家的下人一大半都跑了,怕死。
可是,也有一些忠心护主的留了下来。
其中就有一个老妈子,她是周蒹葭的奶娘,也是周府管家的婆娘。
听见那妇人的话后,奶娘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下,一下子就冲到了护院的前面。
“你是柳子渊的娘!?”
奶娘的话十分笃定。
平时,柳家的果脯店,都是柳子渊的爹娘在打理。
柳父的脸大家都熟,方才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但是柳母的脸,从前没人见过。
她平日都戴着面巾,也从不说话,和客人都用手势交流。
奶娘最爱吃些果脯蜜饯,没少光顾她们家生意。
对柳母的身影十分熟悉,只是奶娘没想到,柳母竟然会说话,只是嗓音如此骇人罢了。
“不错,我是柳子渊的娘!
告诉你们,今日,我们若是不能取走周家这小贱人的命,我就用这姑娘的命来换!
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吧!“
“娘!”
柳子渊听了她的话,双眼赤红,大喝一声。
“你住嘴!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到这儿来宰他们周家这几头蒜!”
柳母的语气很不好,心情更差。
看向被柳子渊护着的周蒹葭时,她的眼睛就像淬了毒,恨不能立刻就把她撕裂了!
柳子渊之前胳膊被苏梨落弄脱臼后,他回到家中,柳母还没当回事。
直到柳父忙完院子里的事,给他复原正位,他亲口说了,自己已经将解药给了周家请来的郎中。
柳母和柳父当即就大发雷霆,他们俩又从柳子渊嘴里听到关于苏梨落的事,当下就决定,铤而走险,必须立刻把周家人都杀了。
不然,他们之前做的事,就都白做了。
原来,柳父和柳母早在一天之前,就已经收到了一封密信。
那信中告诉他们,东陵帝派了睿王来兖州调查琼州三煞的案子,还说,住进周府的三个人里有一位是东陵帝最宠爱的九公主,而另外一位则是睿王妃。
写信之人提醒他们,要小心应对。
柳父和柳母不知道那密信是谁写的,但是他们认为,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