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你……”
话未说完,门便打开,七九一把将她揽入怀,懒懒淡淡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勾缠在她耳边:“姐姐怎么是个变态?”
“我上个厕所也要看?”
许流星在黑暗中寻找开关,“那你怎么不开灯?”
七九将她摸在墙壁的手扒下来,义正言辞地说:“节约用电。”
许流星从他怀里挣脱,用力嗅了嗅空气,隐约有股血腥味。
“可是我看不见!”她沉了声音,转身又去摸墙上的开关,“会撞到肚子的。”
七九把她的手摁住,稍微用了点力,低头便嘬吻在她的脖颈,“我看得见,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受伤?”
许流星皱了眉,“你到底……”
然而一个“怎么了”还未及发问,她便被打横抱起。
突然的失重感让她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将手护在肚子上,确认无虞后,才把手挪到七九脖子上挂着,不满地说:“你把小小刺猬吓得都炸了毛!”
七九轻轻“嗯”了声,懒淡道:“我待会儿给她道歉。”
他把许流星送回床上,盖好被子先吻了她的额头。
然后俯身到她的肚子,掀开那块遮挡,动作柔软地摸了摸,又小心翼翼地吻了下,温声慢调地哄:“对不起宝贝,爸爸刚才吓到你了。”
许流星在那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瞧吧,七九是会魔法的,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抚平她的逆刺,捂柔她的僵直。
总之,这个插曲就被这样稀里糊涂的,潦草揭过。
平静又美满的生活持续着,而他也再未露出破绽。
直到除夕那日,刚好赶上产检,结束后还有很充足的时间。
许流星特意选了一条白色的针织裙,粉色大衣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虽然圆滚滚的肚子已经遮不住了,但这样的打扮也衬得她神采奕奕。
她想留在北城看烟花。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新年,也是第一次约会。
他们去了游乐园,当然是玩不了什么项目,只是搭乘摩天轮去天空转了一圈,又坐在旋转木马前,看新手父母陪孩子嬉闹……
后来,去了一家网红空中餐厅,将城市斑斓,尽收眼底。
除夕夜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但北城依然热闹非凡,广场上有数不清的人等着看烟花表演,七九明明一直牵着她,结实的手臂亦稳稳地护在她腰间。
他总是纵容着她,无论是执意回到陇港,还是挤进人山人海跨年。
这些美好又残忍的记忆刺痛着许流星的泪腺和神经,她耳边嗡嗡的,只听得有绝望又嘶哑的声音穿透耳膜,震荡在她心间。
“所以你为什么要放开他的手?”
“你到底为什么要放开他的手啊!?”
许流星捂着脸,终于腿软,跪倒在地。
许朝暮轻抚着她的脊背,于事无补地安慰:“星星,他会守着你的不是吗?”
“你不能因为看不见,就否认他的存在。”
这就是他说的好结局吗?
山神为了扶起素不相识的小孩,化成了云烟。
而她的小久,仅仅只是迟疑了几秒,便放开她的手,义无反顾地奔向那幢高楼。
戚北海那个疯子,把释放毒气的地点,选在了北城,把时间,定在了除夕夜。
许流星不知道,七九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拿着那只被她耗到电量仅剩2%的手机,把最后的话讲给了谁,又讲了什么。
但最先赶来的人,是许骆。
他代替他,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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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除夕夜的爆炸轰动全球,是极端恶劣的恐怖袭击事件。
戚家做人体实验研制生化武器的秘密快藏不住了,BTD火速将其罪状递交国际法庭,但还等不及逮捕和判罪,炳文在麻乌被暗杀,炸了个稀碎。
戚北海以一己之力将BTD骗得团团转,他知道自己不能活,所以,无论是释放毒气,还是毁灭高楼的爆炸,都是他轰轰烈烈、彻彻底底的一场疯。
BTD手握国际刑警这支武器,黑白是非都被搅乱,几乎是轻轻松松地把自己从这场惊天动地的阴谋中,择得干干净净,甚至化身正义使者,受人瞻仰。
然而那迄今为止都未研发出真正解药的剧毒,却依然藏匿在世界角落,且默默发生着惊人的异变,BTD企图遮掩罪恶行径,但事与愿违。
毒气泄露,最先遭殃的贫苦小国,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瘟疫。病毒以可怕的速度传播,很快蔓延至邻近几个国家。
无独有偶。
就在爆炸发生后第十天,陇港仍动荡不安,人心惶惶之时。
电视台遭遇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黑客攻击,有人将不痛不痒的新闻播报,切换成大厦倾覆前的监控录像。
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却因主角足够惊世骇俗的样貌以及比武打电影更行云流水、杀伐果决的招式得以神速传播。
舆论发酵,热度飙升,更有耳聪目明之人从主角散淡又颓然的调子中,咂吧出该有的味儿来。
比如:
“怎么?BTD那帮蠢货企图毁灭世界再当救世主的计划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