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开心了?”她捧住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吻在他的眼角,然后是鼻尖,然后是脸颊,然后是下巴,甚至耳朵,一点一点的,企图把自己的痕迹印于他每一处细节。
直到。
绕在腰肢上的手劲不受控制地加深,七九在沉重且无可奈何地叹出一口气后,双手骤然上移,指尖深入她浓密而丝滑的发,翻身将她禁锢怀中,终于爆发了疯狂又炙热的反击。
他的表达直白又凶猛,又或许是酒精发挥出更肆意的诱惑,他撬开她的唇,温软,却又极具侵略性,双手也不得清闲,将疆土一寸一寸开拓,从后脑勺,到后颈,到脊背,到腰肢……
灯光突然熄灭。
但覆于身体的指间厚茧不受影响,摩挲生电,散漫又缠绵。
细细密密的电流在体内肆意流窜,不疼不痒,酥酥麻麻的感觉侵袭每一处缝隙。
如陷云端。
许流星在急速下沉,微凉的指尖不经意地穿越薄布,急切又克制在他温暖的肌肤上梭巡……
渐渐不能呼吸。
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蛙啼连带屋内无休无止的喘息,合奏出盛夏深夜的欢歌。
但许流星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满室奔腾的欢愉淹没了所有嘈杂,只余心跳剧烈而磊落。
她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小刺猬觉得她像奶油蛋糕。
吃过太多苦的人,本能地逃避所有的甜,但那只奶油蛋糕是那么干净,那么纯粹,那么可爱,想掰碎了揉烂了,想彻底陷进去,想窒息而亡,想死而后生,想一口一口吃掉,又想永远不去碰它,高高放在玻璃壁橱中,让它永远干净、纯粹、可爱……
她的小刺猬还很怕这种事,但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除了寻找顾桉,爱七九这件事,她也可以做到细致入微,耐心至极。
但她抽不出半点空余思绪去想如何在这场沦陷中脱身而出,终究是欲望胜过了理智。
“还怕吗?”她小声问,嗓音低低的,像是罩了层玻璃盖。
七九撑起身子看她,那双黑眸闪着莹光,是真正的星,恍惚须臾,他低头吻在她眼角,带去那一颗泪花,声音颓懒而沙哑,“我愿死在其中。”
盛夏在那一刻陡然升温,但难捱的燥热却被缓缓扑灭。
时间飞速流逝,却又仿佛彻底停滞。
过了很久,真的非常久。
久到,大朵盛放的古典牡丹在浓情蜜意的纠缠下溺毙。
七九缓慢地掀动长睫,他紧紧抱着许流星,不肯放手。
“死在里面了吗?”许流星低低淡淡的声音穿透黑暗,仍像在调情。
七九把唇瓣贴在她耳边,软软厮磨着:“如果有了孩子,爱他,别超过爱我……”
“好么?”
“……”许流星顿觉语塞,连笑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不知道七九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得起她。
虽然知道他一直是答非所问的个性,但每次的随心所欲,抽丝剥茧之后又是更彻底的答案。
比起他的狡猾,许流星就老实很多,她从他怀里翻身,淡定道:“不是排卵期。”
一阵沉默。
她在七九过分的冷淡中缴械,又翻身面对他,“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你为什么不开心?”
七九已闭上双眼,模样乖巧而安静,闻言,长睫微微一颤,唇瓣动了动,“……我心疼你。”
“心疼我什么?”许流星撑着胳膊看他。
“你要喝那么重的药,而且……”七九睁开眼睛,眸中期待和不舍交错流窜,“生孩子会很疼,还可能会……”
许流星连忙捂住他的嘴,弯着眉眼笑,“小九,天使要为我们来这凡尘,我们自然该为她吃点苦。”
她躺平了,心下一阵柔软,也更坚定,“只要她肯来。”
“一切都值得。”
七九抱住她,温热又安全感十足的大手包裹着她的腰肢,正仔仔细细地按揉着,他在她耳边低语,“星星,我爱你,幽灵因你重见天日……”
片刻,他又咬牙切齿道:“你不可以像对许骆那样对我。”
许流星“噗嗤”一笑,捧着他的脸在他下巴浅浅啄吻,“海鸥为你断翅,将永远沉于深海。”
“不过小九,你真是氛围破坏者。”
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软软糯糯地说:“杜家千金会拥有一切,但许流星只有七十九号。”
“晚安小九。”
七九愣了下,然后轻轻笑出声,隔着零碎的头发,吻在她额头,“晚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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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阳光起得比所有人都早。
这样的一天,又是崭新的开始。
城东的小院,许流星请人打扫了卫生,已经干净许多。小城没有家具城,但老木匠家里有现成的款式,她和七九都不挑剔,很快选好了所有家具。
唯一不足的是,小城缺少大型商场,小超市买不到称心如意的软装,而许流星在这方面偏生不肯将就,一整个下午,她都懒洋洋地窝在床上网购,琳琅满目的商品挑得她眼花缭乱,时不时趴在七九身上,举着手机问他意见。
而他永远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