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挣扎着蹦出三尺开,伸出手指慌慌张张地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你以后……”
“不准随便脱我的衣服!”
“……”七九挑眉一笑,温柔极了,“还有呢?”
“……”许流星放下手臂,挠了挠衣摆,一时想不起别的。
“回胥山后乖乖吃药,好好治病好吗?”他自顾自地上前,因为速度快,完全是趁她不备又把人揉进了怀里,“我会想办法去看你的。”
谁要他看!?
许流星脑子在疯狂挣扎着运转,然而身体却还是软了下去,她抬起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腰,柔声交待:“你不要去胥山,更不要惹是生非,尽量待在望帝春,哪里也别去!”
他无所谓地问:“你怕杜铭德杀我?”
许流星从他怀里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才说:“他杀不了你,时至今日,任何一个带脑子的人,都会掂量一下,是该对他阳奉阴违,还是该忤逆我意。”
“那你在怕什么?”他懒洋洋地笑了笑。
“我怕我会失去你。”许流星脱口而出。
七九怔然,好一会儿,才抖了抖弯弯的长睫,从眼里溢出浓浓的情欲之色,声音哑得格外酥人:“别挑逗我了姐姐,我真的会忍不住。”
“……”
他当然到最后也没真的亲她。
回胥山的路上,许流星一直在想,他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微妙的暧昧期?
热烈的恋爱期?
“恋爱”这两个字一蹦出来,许流星老脸一烫,赶紧赏了自己脑门一板栗。
这风驰云走的进度实在让她觉得匪夷所思,万分震撼,且,无力接受。
七九那句“想要做你的男人”,算不算是在告白?
而她那句“怕我会失去你”,算不算给了他回应?
越想越觉得心痒难捱。
越想越觉得心绪沸腾。
越想越觉得燥热非常。
段胥山看着她变化莫名的神情,尤其双颊通红,也不知道是腮红拍多了,还是热出来的。
想了想,他还是问:“你热?”
他寻思着车内温度也不高呀!
许流星没理他,她盯着窗外的眼睛都失去了聚焦,心思飘忽着,早就魂飞天外。
“……”
“流星?”段胥山不甘心地叫了声。
还没叫回她的魂。
他放弃了,索性直接调低了空调温度。
然而当天下午他就想扇死自己,因为许流星又发烧了。
搞不懂她怎么就成了个纸糊的娃娃,感觉稍有不慎就会蹬腿西去,照这个架势,她还真不见得能活过杜铭德。
杜老头也不知道谁在背后议论他,眼皮一直跳,拧着眉毛就没松开过。
陶治戌也严肃了,话都捡着最刺耳的说,看着比谁都气急败坏。
京平那边明确表了态,燕筑南庭半壁江山作为彩礼,也够得上台面了。
许骆也被查了个底朝天,智商能力都是顶级,光鲜亮丽,为人干净,唯一的情史还是和许流星的那一出,数年默默守护,叫人挑不出错。
杜铭德原本计划今日就要跟她说清楚,良辰吉日都已择好。
杜家千金的婚礼必定是要震动Z国的豪华盛典,细枝末节都要时间去推敲准备,半点错漏都不能有。
然而看目前形势,也只能暂且搁置。
许流星昏昏沉沉地睡了大半天,入夜了才醒,高烧退了,但眼皮还重着,艰难地抬起眼皮,温暖的光线下,好像映出了七九的轮廓。
她叹了口气,又失落地闭上眼。
心道:身体弱了连精神病都重了,这都出幻觉了?
不过这幻觉还挺真实。
七九像是看明白了她的胡思乱想,低低笑了声,附耳过去潇洒吹风:“又在演什么呢?”
许流星茫然地睁开眼,七九离她太近了,几乎模糊成了一块白白的光斑,她被莫名刺挠了下,心里又痒又麻。
七九伸手轻缓地摸她的脸,眉眼里的疼惜无法遮掩。
他自己的身体是个惊天动地的奇迹,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许流星的身体会坏成这样,她好像成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一滴露水,他稍微颤一颤,就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进深渊,然后在半空就蒸发殆尽,他连抓一抓的机会都没有。
“挠着我了。”许流星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七九呆了一下,然后立刻缩回手,怯生生地看她。
许流星朝着床头柜努了努嘴,轻声说:“抽屉里好像有一支护手霜,拿给我一下好吗?”
七九照做,心情有些低落。
许流星当然看出了小刺猬的委屈,撑着胳膊坐起来,懒懒地靠在床头上,一边拧盖子,一边盯着他的手说:“手过来一点,我够不到。”
七九又靠近了一点。
许流星像是阴谋得逞般地诡异一笑,然后抓着他的手往手背上挤出一团雪白的护手霜,她的手心也算不上多么柔软细腻,还连着输液器的手漫不经心地在他手背摩挲,痒痒的,直挠人。
护手霜晕开,飘散着一股浓重而浪漫的玫瑰花香。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