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星回到顶楼的房间,先把剩余的药液倒进了马桶,然后将药瓶挂回床头的架子上,站在窗边往下看,主宅的主楼共八层,她所在的位置是顶层,视野开阔。
楼下,纷纷扰扰,人来人往。
这个方向,倒是和七九藏身的房间在一边。
以防万一,许流星松了锁,推开窗门,然后快步离开房间。
电梯虽然亮着,但其实用不了,开关被锁住了。
两道步梯皆被人看守,六楼以上,无人能擅入,六楼以下,也非随便能去。
果然……并不是给她看病那么简单。
而七楼,仍然时不时响起东西砸碎的声音。
许流星定了定心神,向看守的保安借手机。
对方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既然留在了六楼之上,必然不是什么小角色。
所以还是态度恭敬的向她解释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简而言之就是,整个胥山都封锁了,在查清状况前,没有任何人能和外界联系。
那可不妙……
许流星在空无一人的长廊里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可以去找江筱卿帮忙吗?但她毕竟是杜家的人,所以也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七九和拓鲁在主宅里。
问题是她在哪个房间呢?
“流星姐?”
江筱卿从走廊拐角处绕出来,地毯柔软,踩上去像踏着云,她一条白裙裹身,长发微卷着垂下,像个仙女。
说曹操,曹操到!许流星就知道,她运气一向很炸裂。
但想象中的质问没有到,面前的小仙女只是莞尔一笑,柔声道:“是有什么需要吗?”
“母亲和舅舅有事在谈,闲杂人不能上楼,连周管家也不能随便进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许流星佯作镇定,“我怕陆拙担心,想给他报个平安。”
“你不用担心。”江筱卿眉目温柔,轻声安慰她,“消息锁得很严实,他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许流星:“……”
万般无奈下,她挣扎着,终于把那烫嘴的话讲了出来:“我就是想他了。”
这种话一旦说出口,羞耻心也就荡然无存了,后面说的每个字,都像是许流星用别人的嘴说出来的:“今晚……太吓人了,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好,我保证,关于这些事我绝不会提半个字!”
江筱卿:“……”虽然面上含笑,但明显是半信半疑的表情。
许流星又说:“其实,我每晚都会和他打电话,今天还没来得及,我怕他误会……”
话虽如此说,但她始终挤不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很难让人信服。
可江筱卿却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不过:“可是我的手机也被收走了……”她一脸无奈,那笑容始终温柔。
“……”许流星满头黑线。
“母亲的卧室有电话。”江筱卿话锋一转,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现在还在七楼。”
“那……”许流星试探着开口,“我能借用一下吗?”
“电话可能会被监听。”江筱卿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流星姐,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
这恬淡的语气,让许流星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在提醒她,还是在警告她。
许流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又请求道:“江小姐,我嗓子有点痒,能给我一些消炎药吗?”
“消炎药?”她拒绝,“药不能乱吃,陶院长在楼下,我让人去请他!”
“不用!”许流星立刻拦住她,快速思考方案,支支吾吾的,“久病成医,我的身体我最了解,不用麻烦他……”
说话间,许流星眼睫自然的垂下,是说谎的人才会有的动作,可就那么不经意地瞥见了江筱卿裙褶里藏着的一抹红。
小小的一点,在缎面的白裙上晕染开……
江筱卿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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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卿!”耳熟的浑厚男声从耳侧袭来。
江筱卿猛然一怔。
她回眸,裙摆上灼眼的红点无可掩饰,男人阴着脸,森寒的目光像觅食的狼眼,从上面一晃而过,然后在许流星身上定格。
江子彦身后跟着两个人,高高瘦瘦,文文静静的,看起来弱不禁风,但眼神凌厉,绝非什么泛泛之辈。
“你在做什么?”他面无表情的动了动唇。
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问句。
但身边的姑娘呼吸似乎都变重了,下意识往后退。
许流星那不合时宜的英雄气概涌上了头,果断迈出两步,挡在她面前。
但江子彦没有耐心听她们做任何辩解,冷声吩咐身后两人:“把两位小姐带回房间,好生看管。”
“这是杜宅!”江筱卿从许流星身后绕出,颤着声音对他喊道,“你想做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吗?”
“连舅舅也不喊了?”他勾了勾唇,语气很重,“若非阿言在意你,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江筱卿立刻意识到什么,呼吸一滞,她低头,咬着牙问:“你把母亲怎么了?”
“没有杜家人的杜宅,不过是一处稍大点的房子罢了。”说着,他冷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