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重重叠叠,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
一个掌声从人群中响起,带头的那人从黑影中绕出,悠然开口:“热闹啊!”
打斗中的三人停下动作,各自保持一个警惕的站位。
“大名鼎鼎的六十一号和七十九号什么时候出生入死,结成同盟了?”江孟言抿唇一笑,视线又移到许流星身上,“还有许小姐,您作为陆家少奶奶不该养尊处优,跑来这胥山,是要演哪出戏?”
许流星皱眉,虽然她救过他,但毕竟也是因为她,江孟言才会被陆拙推下游轮。
她勉强捡回一命,江孟言身受重伤,想必鬼门关也是闯了一回。
“江先生,此前……是陆拙唐突了,我替他,向您道歉。”许流星缓缓开口,“但这里是胥山,您带那么多人在杜家,恐怕……”
“于理不合?”江孟言接过她的话,笑得傲慢又放肆,“胆大包天?”
“还是……”他停住了,饶有兴趣地观察她。
明明文质彬彬一个人,为什么会给人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许流星绷紧神经,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估摸了一下,围着他们的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
“陆家少奶奶?”七九侧眸,漠然道,“接下来的画面,可能有点难看。”
“回坑里去。”他冷了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
许流星瞪直双眼,虽然还没想到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但让她回坑里?
不要。
她宁愿去死。
“戚若风,三十二个帮手,够你处理掉这两只野狗了吧?”江孟言轻声失笑,“许小姐么?就在这里看着吧,不管是陆家少奶奶,还是……”
“闭嘴!”拓鲁截断他的话,“不想死的话……”
话未落,戚若风横刀过去,刀刃冷冷的碰撞在一起,两人又打了起来。
而七九盯上了江孟言,垂眸看了看银光闪烁的刀,刀尖上还挂着一丝血痕,他淡然一笑,“知道野狗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吗?区区三十二个人?”
他迈出脚步,江孟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生死交锋,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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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山热闹至此。”一道清脆声音自黑影后面传来,一字一字的,甜美又狠绝,“是当我杜家的人死绝了吗?”
话罢,一道黑影向她扑出,瞬间控制住了她。
“住手!”江孟言大声喝道,“筱卿?”
江筱卿被扔到他跟前,锋利的刀尖仍逼在她白皙的颈部。
江孟言方寸大乱,他明明……
“江二哥。”江筱卿抬眸,眼底一片冷色,“你竟在母亲的饭菜里下药,真是……不要命了。”
她的颈部渐渐渗出一点殷红,但整个人都冷静极了,仿佛感受不到死亡的威胁。
“江小姐?”许流星喃喃道,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
戚若风收回刀,死死盯着拓鲁,慢悠悠道:“怎么?江少爷,要我们看你们这对孤儿怨偶演深情戏码吗?”
江孟言眉心深锁。
“是杜家无能了,竟叫陇港藏了那么多戚家的畜生?”江筱卿陡然转眸,冷冽的目光刺向戚若风,“你既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就把这条烂命留在胥山做养料吧!”
许流星满目惊诧,太过匪夷所思的人设转变让她暂时忘记了周身的疼痛。
比她更惊讶的是江孟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能信那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能面无表情说出这样阴冷毒辣的话。
江孟言呆在原地,仿佛灵魂出窍。
许流星看向七九,能不能自保还是个问题,她完全不敢指望他能出手救下江筱卿。
只有江筱卿傲然立在江孟言眼前,长发飘逸,旗袍温婉,毫无畏惧之意,这反差,还……挺酷?
但她孤身一人,一个帮手都没带,话说得再狠都没用吧!
许流星偷偷叹了口气。
戚若风冷笑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江少爷,你在怕什么?”
“这是榕树林,连杜子怡都不敢擅自踏入的地方……”
“不敢?”江筱卿打断他的话,冷讽道,“你要不要试试燕筑南庭的狙击手能不能让你一枪毙命?”
戚若风呼吸一滞。
“看来杜家真是低调太久了,久得让你们忘了陇港是谁的地盘。”
“江二哥。”江筱卿偏头看着江孟言,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悲痛,她轻声笑道,“看来你对你的盟友并不坦诚。”
江孟言终于醒神,他落寞一笑,自嘲道:“我真是个笨蛋,竟被你蒙骗至此。”
江筱卿攥紧手心:“是你自己做错了!”
“我有什么错?”江孟言大吼道,止不住哭腔,“凭什么我要双手染血,而他的另外两个儿子却可以活得正大光明,干干净净?”
江筱卿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说啊!凭什么?”他迈开步子,一手捏住那柄刀锋,抢过来,生气地扔在地上,浑然不觉疼痛。
刀尖离开,留在江筱卿脖子上的伤口只是小小的一点,却还是让他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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