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前面赶驴,从秦秋这个位置看上去,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坚毅的侧脸闪耀着温柔的光,嘴角含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腼腆的笑。
可男人随即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自从嫁给我以后,洗衣、做饭、缝补,什么都要她自己做了。”
“她那双手啊,越来越有力,也越来越粗。”
“到了冬日,整个手冻的红彤彤的,白豆腐般的手,生生成了红萝卜一般。”
“哎!这都怪我!怪我无能,不能给夫人好的生活。”
“大爷,千万别这么说,你和大娘,日子虽然清苦。”
“但我相信,大娘的心里一定是甜的。”
“女人这辈子,所求不过是暖心的日子而已,这是千金不换的!”
“而你已经给了她这样的日子了!”
“真的吗?”
“真的大爷!我昨日瞧大娘那样子,就知道,这些年来,她肯定过得很幸福!”
“哦?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这简单啊,昨日啊,大娘一有空,就说要去迎你。”
“大爷你想啊,你们都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但是大娘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
“由此可见,这些年,您对大娘是真的好!”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相濡以沫,白头到老啦!”
“您说,这不是幸福是什么?”
“哈哈哈哈...秦姑娘,多谢你了!”
“大爷,不客气。对了,您刚才说,大娘是手艺大家里的大小姐?”
“恩,没错。”
“那大娘家原本是做什么手艺的,是流水画吗?”
“对!秦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昨夜我在房中看到了一张画了流水画的案几,因此,才如此猜想的。”
“原来如此!”
“没错,那张流水画就是我夫人画的。”
“不过,这些年,流水画这手艺已经快渐渐的被遗忘、被埋没了。”
“确实如此,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流水画了。”
“是啊,我夫人出生的那个地方,原本有好些家祖祖辈辈都是作流水画的。”
“但是后来,渐渐的,需要、欣赏流水画的人越来越少,所以,那些人家也就渐渐的转到别的行当去了。”
“我夫人家,原本也是以流水画为生的,而且,是最大的一户。”
“只是,人丁也越来越单薄,到我夫人这一代,我们又...又没有孩子,所以...这流水画恐怕要...”
“原来是这样!”
“不过,大爷,你此言差矣,按道理来说,这东西啊都是以物以稀为贵。”
“现在,作流水画的人这么少,那么,照理来说,是很值钱的。”
“我觉得,你们亏就亏在售卖的渠道上!”
“售卖的渠道上?可...我也曾将夫人作的流水画拿到城中去过。”
“可城中的人都不识得此画,因此,没人肯买。”
“大爷,你们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即使到了城中,估计也没多少商户,这里的人,不识货很正常。”
“像书法、画作这类东西都是艺术品,艺术品都得拿到艺术气息浓烈的地方去售卖。”
“那些地方不乏文人骚客,附庸风雅之人,定能售卖个好价钱。”
“是吗?可,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才能...”
“放心,大爷,这事交给我!”
“你今日回去之后,就跟大娘说,让她没事,多作几幅流水画,等我办完了事,我来这里取画,我知道哪里这东西好卖!”
“真的?”
“自然当真!”
“不过,我们此次要办的事情可能需要些日子,所以,你们且耐心等等我!”
“好,好,好,没问题!那太好了!”
“秦姑娘,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不必客气,我经常去那个地方,顺便也就带着卖了,举手之劳而已!”
“不,不,不,秦姑娘,我看得出,你是有心之人!有心人办善心事!”
“嘻嘻嘻...”秦秋缩了缩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俞公子,你真是好福气!”
大爷瞧着秦秋,突然转头对俞裴来了这么一句。
......
俞裴,不打算接话。
可秦秋却蹭的一下往前挪了挪,使劲伸着头,大声的喊道:“大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大爷只当是秦秋腼腆罢了,笑着点了点头:“对,对,没关系,没关系。”
瞧大爷这样子,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可是,是真的没关系啊!
秦秋还想继续再解释几句,却被俞裴一把拉了回来。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越描越黑。”
非常不高兴的瞅了瞅俞裴,秦秋鼓着嘴,十分不解的问道:
“你说,怎么就那么多人会觉得咱们两...咱们两...”
“都是什么眼神啊,真是的!”
“咱们两这一看那就是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