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闻言,立马对周先生说道:“皇兄能不能帮他瞧瞧?”
周先生二话不说,上前开始给苏元州诊脉。
一边的永嘉公主心里怒骂苏元州,这个时候还不忘落井下石。
过了好一会儿,周先生才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到苏元州嘴里。
苏元州吃在嘴里酸甜酸甜的,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也知道周先生不会害他。
随后周先生站起身,对宣德帝说道:“陛下,宁王殿下应该幼时看见了什么,受了刺激。”
“他刚刚服下了能凝神的药,应该无大碍。等出宫了,再喝几服药也就好了。”
实际上苏元州吃的是助消化的山楂丸,不能凝神,只能开胃。
顷刻后,苏元州紧皱的眉目松散开。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对宣德帝说道:“陛下,臣刚刚想起来一些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想起了什么?尽管说。”宣德帝沉声开口。
苏元州看了眼永嘉公主和李景川,然后缓声说道:“臣隐约记起来,那日臣本来在院子里玩儿,忽然进来许多人,臣就去找娘亲了。”
“娘亲不知为何,把臣塞到了床底下。”
“然后屋里就进来一个男人,气势汹汹的和娘亲说话,似乎提到了孩子。”
“后来又进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说什么臣忘了,只记得血一直蔓延到床底下。”
苏元州说话不急不缓,像是一边回忆一边说,说话的时候声音哽咽眼睛通红。
随着他的诉说,宣德帝也红了眼眶。
他发誓,不管最后查出谁是始作俑者,他都不会放过。哪怕证实就是周阳泽做的,他也得把他的尸骨挖出来,挫骨扬灰。
苏元州还在继续说,“过了不知道多久,臣从床底下爬了出去。再后来,就被善宁侯和永嘉公主带了回去。”
他说的这些,没有一句是假话。之前他一直以为先进来的男人是战王,现在看来应该是李景川。
八成是李景川看见他,以为永宁公主故意生下这个孩子,意图算计他。所以才先进来质问,没想到还是被永嘉公主发现了。
而永嘉公主为了拿捏住李景川,也为了报复永宁公主,执意带着孩子回了李家。
永嘉公主惊怒交加,“苏元州,你就是肆意报复我。好歹你也是李家养大的,你不能为了报复,就不顾李家上百口的人命。”
战王身边没有女人,说是一男一女害了永宁,不就是坐实了她的罪名么?
最让永嘉公主恐惧的,是苏元州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丝毫不实之处。
她又哭着对宣德帝说道:“皇兄,那年他才多大?怎么可能记得这些事,他就是肆意报复臣妹。”
“皇兄万不可轻信他的话啊,臣妹绝没做过那些事。”
“这些都是他们信口胡言,没有一点证据。”
沈之修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然后朗声说道:“公主殿下要证据?下官恰好有人证。”
“陛下,臣请旨,传人证上殿。”
今日他忽然出宫,就是因为贾淮忽然招供了。
可惜啊,陈平的嘴没撬开。不然还能问出苏元州去北疆后,永嘉公主对他的算计。
不过没关系,贾淮招供也够了,足够覆灭李家了。
宣德帝听说有人证,便问道:“人证是何人?”
沈之修躬身答话,“人证是跟着永嘉公主将近二十年的侍卫,叫贾淮。”
“之前就是这人认出了李虎,与陈平将军一起追杀李虎。臣机缘巧合才救下人,又审问了贾淮。”
“贾淮已经招供了,说当年是永嘉公主设计,引战王殿下回京的。”
宣德帝怒视着永嘉公主和李景川,“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么?到底怎么回事?”
永嘉公主强自镇定,“沈大人,你这算不算屈打成招?”
说话的时候,永嘉公主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了贤妃的身上。
贤妃看出她眼神里的威胁之意,悄悄冲着永嘉公主点了点头。
顷刻间,两人视线交汇,像是达成了什么约定。
只是永嘉公主并未发现,贤妃低头的瞬间,眸子里忽然浮了一层杀意。
听永嘉公主说屈打成招,沈之修淡淡地说道:“是不是屈打成招,把人宣到大殿上一问便知。”
苏元州也趁机走上前,“陛下,臣以为现在就该把李家的人都控制起来。”
“若是问完了人证,还有疑点,可以直接审问李家的其他人。”
“如果通过贾淮的证词,能定下李家的罪责,那也正好提前把人收押,免得出什么变故。”
宣德帝觉得苏元州思虑周祥,所以派人去传证人之后,也下旨令苏元州亲自去料理李家的事。先把人收押,怎么处置要等宫内审问出结果再行定夺。
看着大殿上的众人,宣德帝一时有些后悔,早知道扯出这么多事,该让闲杂人等先出宫。
两刻钟后,贾淮就被带上大殿。
一身青色的袍子,头发虽有些散乱,但是瞧着精神头还好。
从走路姿势上看,也看不出有受伤的迹象。
贾淮跪在地上,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