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和前世发展的一样,苏清妤下了马车,朝着如意楼里面走去。
两伙人刚才打的不可开交,此时如意楼三楼挨着的两个雅间门口,皆是一片狼藉。
地上躺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公子,看起来伤的不轻。
站着的那位,应该就是钱先生的儿子了,下巴已经要翘到天上去了。还在口出狂言,“你们知道我爹是谁么?知道我爹背后是谁么?”
“一副穷酸样,还敢跟本少爷叫板。”
苏清妤站在人群外,差点被这位钱少爷的话逗笑了。嘲笑杨家穷酸,他还真是会找死。
杨尚书那人对族里小辈管的严,但是又是个极为护犊子的人。杨家可不是他一个账房先生的儿子能惹的,这么口出不逊狂妄自大,仗着沈家的势么?
她冷眼旁观,看着钱先生的儿子作死。
不多时,一队兵士冲进了如意楼,直接把钱少爷等人围住了。
为首的是一位黑衣小将,上前扶起杨少爷。
又冷眼扫向钱少爷,“就是这个人打伤了六少爷?先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钱少爷也懵了,没想到刚刚被他打的这人,会有这么大的背景。
看这些人的穿着都是武将,难道是哪位将军家的公子?就算是京里的将军,也不能越过沈家吧?
这么一想,钱少爷又定了定神。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谁么?我是沈家人。”
这些日子沈家在京城的地位水涨船高,这位钱少爷没少靠扯沈家的大旗,在外面耀武扬威。
只是他接触的人都是些市井混子,一时间也都被他唬住了。谎话说的多了,自己便也信了,真觉得自己有沈家做靠山了。
苏清妤在人群外怒极反笑,这都开始以沈家人自居了?
黑衣小将闻言也是一愣,沈家人?
他上下打量了钱少爷一番,怎么看都不像沈家的主子。
“你是沈家的管事?”
钱少爷扬了扬下巴,“我爹是沈家的账房先生,沈家几位老爷和几位夫人,可都仰仗着我爹管账呢。”
黑衣小将一时间倒是有些纠结了,账房先生在谁家都算是府里家主的心腹了。
若真是里面有这层关系,是不是要问问尚书大人?尚书大人最近和沈阁老走的很近,因为这点事,影响了两人之间的交情,就不好了。
都说宰相门房三品官,有时候在意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该给的颜面要给足了。
苏清妤见那位黑衣小将纠结了,就知道他在顾忌沈家。今生的沈家和前世的沈家不可同日而语,他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她越过人群,走到中间,“我是沈家三夫人,有人打着沈家的旗号在这作威作福?”
苏清妤冷声说话的时候,冷戾的目光扫向那位钱少爷。
这位黑衣小将是杨文士的心腹,上次在广福楼就见过苏清妤一次。此时见是她来了,忙上前行礼,“给沈三夫人见礼,下官是杨大人手下的偏将吴怀。”
想了想又说道:“这人既然是沈家账房先生的儿子,那下官就不带走了。我先带六少爷回去治伤,年轻人有点争执也是难免的。”
吴怀这也算是以退为进了,事情怎么办,全听沈家这位三夫人的。
苏清妤抬手拒绝,“吴将军,你把人带走。跟杨大人说一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打是杀,我和三爷绝无二话。”
“一个账房先生的儿子,也敢仗着沈家的势在外面为非作歹。”
“麻烦吴将军转告杨大人,过两日我和三爷亲自去府上拜望。”
杨文士比沈之修要大上好几岁,两人兄弟相称。苏清妤这么说,算是对杨文士的敬重。
吴怀听她这么说,便躬了躬身,“下官一定转达三夫人的意思。”
然后按照苏清妤的吩咐,把钱少爷和他身边的人都带走了。
苏清妤庆幸今日来了,若是她没来,没准还真让这位钱少爷躲过一劫。
从如意楼出去,苏清妤又去了母亲林晚音的宅子一趟。和她预料的一样,母亲还没回来。
回到沈家后,苏清妤正好看见钱先生匆匆出府。应该是知道儿子出事,出去打探消息了。
她没理会钱先生,而是去了庆元居看老夫人。
她去的时候,大夫人陈氏也在。
见她进来,陈氏脸上还多了几分笑意,这可是这段时间从未有过的。
婆媳几人聊了几句,陈氏就提起了香冬。
“这些日子,香姨娘吐的厉害。肚子里毕竟是大爷的子嗣,我这心里也跟着着急。”
香冬那边的消息,老夫人也知道。便开口劝道:“女人有孕都要经历这一遭,咱们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
陈氏忽然有些为难地看向苏清妤,“三弟妹,大嫂有个事想求你。”
苏清妤忙欠了欠身子,“大嫂有事吩咐就是,说什么求不求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陈氏笑着说道:“我想请你帮我去看看香冬,她那屋子缺什么帮着置办置办。”
“这事本该我去办,但是我又怕她看见我紧张,再惊了胎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