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烟正纳闷儿呢,就听爷爷不悦地冷哼一声。
“来我家干什么?让他们走。”
老爷子是个硬脾气,前天虽然被拦住了没去成,但心里显然还记着呢。
奶奶在抱着航航玩,闻言也没对爷爷说什么,只是对阿姨说道:“阿巧,开门吧。”
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老战友,哪里真的能一点沟通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说完,奶奶转头一脸慈祥地看向容芷烟,解释道:“我跟你爷爷没邀请他家参加你跟阿泽的婚宴,他们多半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
这两天他们老两口列宾客名单的时候,不愿意把那件事儿揭过去。
虽然烟烟自己不在乎,但他们也不可能再邀请这种人参加烟烟的婚宴。
于是两口子商量了一下,就故意没邀请他家。
这会儿肯定是心里打鼓,来问缘由了。
容芷烟淡定地点了点头。
她坐在远离玄关的那一侧单人沙发上,易臣泽坐在她旁边的扶手上。
保姆开了门后,不一会儿徐军长和徐夫人就走进了玄关。
他们进来时,奶奶正在和航航说话,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孩子身上。
换句话说,没人招呼徐家二老。
徐军长虽然比贺司令小些岁数,但能升到军长,也绝非池中物。
见这情形,便更加确定贺司令家对他家有意见,狠狠瞪了一眼自家老太婆。
在这个军属院里,贺司令无论军衔还是威望,都是最高的,没有人敢不尊敬他。
今天早上他家老太婆听说贺家要在南城为阿泽小两口再办一场婚宴,非常诧异。
因为,所有和贺司令家交情不错的,都收到了邀请。
唯独他家没收到。
老太婆心里直犯嘀咕,跑回家跟他说了这件事。
两口子琢磨了半天,老太婆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前天说了几句阿泽媳妇的闲话。
一问之下,她才说自己当时看路上没人,就没避着人。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那时候正好路过贺司令家门口,可能是当时院子里正好有人,被听到了。
他一听,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背过气去。
丢脸!
愚蠢!
他家这老太婆,识字不多,就算做了军长夫人,也改不掉身上的市井之气。
不像贺司令的夫人,大家闺秀,秀外慧中。
他这几十年也没少教育自家老婆,叫她多跟贺夫人这样的女人来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可没用,交友这个事终究讲求一个三观接近、臭味相投。
处不成太亲近的关系也就算了,竟还把人得罪了。
赶紧带着老太婆,提着果篮,登门道歉来了。
“老司令,嫂子,我带着我家老太婆来赔礼道歉了。”
徐军长说着,一把扯过徐夫人,两人一起站到了客厅里。
大家这才看向他们,爷爷和奶奶一起坐在长沙发上,航航坐在奶奶的膝盖上,闻言也好奇地望向他们。
爷爷没有立刻邀请他们入座,而是不假辞色地说道:“我看你们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不然怎么连道歉对象都搞错。”
容芷烟原本在听爷爷说话,话音刚落,她就立刻感觉到徐军长和徐夫人一起投过来的目光。
她淡然又大方地将视线迎了上去,只见徐军长又催促地扯了一下旁边的徐夫人。
徐夫人脸上满是难为情的歉然,看了看易臣泽,又看了看容芷烟,提着手里的果篮道:“烟烟,徐奶奶那天说了不该说的话,刚刚已经被你徐爷爷教育过了,是徐奶奶不对,我收回那句话,好不好?”
她毕竟是长辈,而且年纪这么大了,能看在爷爷奶奶的面上,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已经很不容易。
容芷烟倒是没有那种太传统的敬老爱幼思想,她一直觉得敬那些值得敬的,爱那些可爱的,才是正解,与老少无关。
但这个徐奶奶,也就是背后碎嘴说了一句她家风不好。
对容芷烟来说,真的还好。
毕竟跟他们没有交情,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只是爷爷奶奶一辈子受人尊重,听到自家孙媳妇被老战友在背后戳脊梁骨,心里气不过,想帮她出气。
容芷烟抬头和易臣泽对视一眼,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尊重,翻译成一句话,那就是「你说了算」。
她又看了看爷爷和奶奶,那眼神也都差不多。
显然,这事儿由她而起,也要由她结束。
于是容芷烟起身过去接下了果篮,对徐家二老说道:“行,这事儿就翻篇了,二位请坐。”
其实对爷爷奶奶来说,徐家能登门向自家孙媳妇道歉,看着也挺有诚意,也就满意了。
两位入座后,徐军长便明显松了神经,道:“老司令,嫂子,你们不知道,我今天听说了这件事后,好好把她骂了一顿,我说你瞎说什么?没看到这两天新闻啊?人家烟烟——”
他明显是要说孩子不是容芷烟亲生的这件事。
爷爷怕他说漏嘴,赶紧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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