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柳彦之端起眼前的酒杯,洒在了地上,朗声道:“你方才说,在带队诛杀狼妖的时候,全军覆没?”
清水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何问起这件事。
“无需质疑,此事必定出自凤家之手。”柳彦之言辞笃定,仿佛早已洞悉真相。
这番话令清水如遭雷击般头晕目眩。在此前,他曾对众多势力产生过疑虑,包括学宫、楼家和江家等,但独独未曾将凤家也纳为嫌疑对象。
“为什么?”清水声音发颤地追问道。
眼见对方眼神充满怀疑,柳彦之不禁叹息摇头,“凤家作为止水派的代表,这还不够清楚吗?你竟参悟不透?”
要知道,止水派所求乃是生命之静止,而柳家所崇尚则为生命之流动,两派之间修炼理念迥异,如水火难容。
“那江家难道不也属于流水派吗?凤家还有意将凤桢嫁过去呢。”清水心烦意乱之际,急忙寻出一个借口,试图驳斥这个论断。
然而,柳彦之对此只是报以一声轻蔑冷笑,“江家不过区区符修罢了,怎么能算纯粹的流水派?”
稍作停顿,他接着慨叹道:“而今看来,坚守流水派的修行道路的,恐怕只剩下柳家了。”
“就因为修行理念的不同,竟要做这种你死我活的争夺?”清水仍然难以置信。
见他执迷不悟,柳彦之直接点出,“你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是随身带着凤桢送你的东西?”
红玉髓?清水脑海中,瞬间蹦出这个答案。
看他的表情,柳彦之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不禁怒道:“星辉堂的规定,你竟然置若罔闻?难怪被人钻了空子,以至于全军覆没。”
此言一出,清水脑海中一片空白,月光下,他的脸庞血色尽失,显得异常的苍白而愁苦,
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哑着嗓子,颤抖着问道:“难不成,是因为我?害死了碧山他们?”
“是凤家做的恶。”柳彦之刻意点出。
因为队友尽数死在狼妖的山洞里,清水一度痛不欲生,哪怕是后期杀空了阿素那一族,他心中的恨意也无法缓解。
但如果真的如父亲所说,是红玉髓的原因,才被凤家抓住机会,借刀杀人,那么清水万死都无法谢罪。
想到这里,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忍不住伏案大哭。
柳彦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当时年纪还小,被人蒙蔽了,也算不得犯下大错。
但是,经此一役,你应该明白,为何我们定下家规,绝不娶世家女的良苦用心了吧?”
闻言,清水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道:“我不相信,凤桢会这么对我。”
“她对你,也许是真心,但是难保凤家其他人,不会借由她的手来对付你。”柳彦之冷冰冰的话语,击碎了清水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当年,他想求娶凤桢的时候,二哥柳清尘将他关在祠堂中,罚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清水感到眼前似乎放置着一座天秤,一端是逝去的碧山他们,另一端是凤桢。
可是,在经过与父亲的这一番谈话之后,无论如何,清水都决不会,再将心偏移向凤桢的那一端了。
旭日初升,霞光洒满了夏家村的每一个角落。
锣鼓喧天,彩旗飘扬,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今日,是柳家迎亲的队伍抵达的日子。
一群身着红裳的乐师吹打着唢呐和长笛,那悠扬的乐声穿透了清晨的薄雾。
在身着彩衣的侍女们的簇拥下,一辆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马车缓缓驶来。
柳彦之已经换上了一袭锦绣华服,头戴金冠,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在音希的搀扶下,夏竹登上了马车。迎亲的队伍,朝着霜降峰的方向,缓缓离开。她的离去,带走了清水无比的眷恋,也带走了音希和小满,还有琉璃。
站在村头,望着早已远去的迎亲队伍,清水的眼中,写满了不舍和哀伤。
一旁的丹离忍不住吐槽,“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跟着去?我也想去霜降峰上玩。”
听他抱怨,清水轻轻摇头,“我们不是还要在这里,等阿素那彻自投罗网吗?”
“等了这么久,他都不来,我不想等了。”丹离一点耐心都没有,吵吵嚷嚷地想跟着出门。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清水返回他们居住的小院内。阳光透过房顶上的瓦缝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清冷的空间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尽管耳边还回荡着唢呐的喧嚣,清水却感觉,整个院子,弥漫着清冷的味道。
踏进房间,清水看向窗台,在阳光的照耀下,兰花的花蕾逐渐绽放开来,露出洁白如玉的花瓣。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可是,放置这盆兰花的音希,已经离开了。只留下这一盆清雅的兰花,仿佛也被世人遗忘一般。
红玉髓,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桌子上,这原本是挂在小满身上的,也被音希留下了。
清水使用御风术,轻轻一挥,红玉髓已经落在了手中,他手中一紧,本打算使使劲,将它捏成粉末,却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