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这种关系?”凤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牙齿打颤,浑身发冷。
沉默了半天,清水也没有否认音希的说法,反而低下头,回避了凤桢质疑的目光。
察觉到异样,凤桢心底生出一股寒意,犹豫再三,咬着牙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你碰过她没有?”
闻言,清水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脸上闪现一丝愧疚,这个细节,被凤桢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心直接沉入谷底。
她失神片刻后,大声喊道:“你让我感到恶心,我不会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再也不想见到你。”一面哭着跑回了房间。
看着凤祯离开的方向,清水始终一言不发。
音希的事情,他无可辩驳。
赏赐是丹离的决定,让音希冒充凤祯,陪在清水的身边,也是丹离下达的命令。
眼看已经把学宫逼迫到了绝境,在这个紧要关头,绝不能跟丹离翻脸。更不能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将一堆烂摊子留在这里。
如果当初采纳丹离的建议,在小满当天,当着众人的面,将音希斩杀于阵前,既可以混淆视听,又可避免今日的尴尬。
但清水心知肚明,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尽管她是妖。
正如丹离评价的一样,清水心肠太软,始终无法像魔族一样,只计较得失,不考虑感情。
见到清水的脸色铁青得可怕,音希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想到这里,清水轻叹一声,沉声道:“不关你的事情。”
来到凤祯的房门外,只听到里面不停地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推门走进去,迎面就飞过来一个花瓶,清水只得侧头避开。
只见到满地都是瓷器的碎片,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完整的物件,全部被凤桢砸了个稀巴烂。
“你滚,我不要见到你。”凤桢红着眼眶,歇斯底里地大喊。
一挥手,平地生风,将所有的碎片都卷到墙角,清水平静地说道:“小心,别被碎片扎到了。”
话音未落,凤桢举着一块瓷片已经冲了过来,可是被清水轻巧地抓住双手,再也动弹不了。
“放开我,你是个卑鄙的小人,我要杀了你,如果你上刀山,我就磨尖刀,如果你下火海,我就扇猛火。”凤桢拼命挣扎,大声喊叫。
清水却将紧紧她搂在怀中,心情复杂,“上一次提到刀山火海的时候,你还说天南海北,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你都会陪着我。”
闻着他身上清冷的白梅香,凤桢感到记忆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感到这句话似曾相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真的说过。
可是就在她努力回想的时候,头痛欲裂的感觉又开始袭来。
她流着泪,痛苦地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们都在骗我。凤华如是,学宫的长老如是,江宇文如是,你也是。”
“我没有骗你,我保证。”清水心如刀绞,哑着声音回答。
此言一出,凤桢的泪水涌出来,她哽咽地说道:“我倒宁愿你骗骗我,说那个女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尽管失去了所有美好的记忆,但是在刚才,看到音希的那一刻,凤桢的心痛是真,妒忌是真。
尤其是清水没有否认的时候,她心中蔓延的寒意,和浑身彻骨的冰冷也是真。
也就是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
否则,身边所有人都说她与江宇文,历经磨难,终成眷属,她心中怎么会始终都保持着怀疑?
因为所有跟江宇文的故事,在记忆中只是一段文字,没有任何画面。
在听说江宇文放弃成亲,弃她而去的时刻,她的心中不是哀伤和愤怒,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而当她亲手将短剑刺向清水的胸膛,看着他重伤倒地,青灰色的衣裳被鲜血浸染时,心中升起的满是愧疚与懊悔,还有深深的恐惧。
被囚禁的这一个月,凤桢反复被两种情绪折磨。
一方面,清水是她的杀父仇人,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另一方面,她却又害怕听到他重伤不治的消息。
虽然记忆中,残留的只是清水严词拒绝,说绝不会娶她,让她死心的那一段。
但就在刚才,心痛到窒息的感觉,还是让凤桢意识到,自己深深地爱着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凤华设下的阴谋,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心上人,那么她面临的局面,就是早已被家族抛弃,成为无根之萍;
如果说她的记忆没有出错,清水真的是她的杀父仇人,那么爱上了仇人,也会让她痛不欲生,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在清水的怀抱中,凤桢嚎啕大哭,无论是哪一种局面,都是她不愿意面对的。
“别哭了,所有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清水在她的耳畔沉声道,“我保证。”
听他这么说,凤桢平静了一些,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我不许你再见她。”
沉默了一会,清水叹道:“她是丹离派来监视我的,我暂时,还不能跟丹离翻脸。”
“监视你?”凤桢不解。
“这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