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魔族吗？”凤桢迟疑地问道。
“是的，而且身份很高，你尽量避着他一点。”清水不忘叮嘱。
“那么，你现在也是魔族吗？”凤桢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清水立刻否认，“当然不是，我跟丹离有约定，帮他杀空狼族，他就帮我搞垮学宫。”
目光怔怔地看着清水，良久，凤桢才轻轻说道：“现在世家已经容不下你，你杀空了狼妖一族，妖那边也很难接纳你，为何不干脆加入魔族呢？”
听她这么一说，清水感到有些吃惊，拉着她的手，语气诚恳地保证，“我不会加入魔族的，等到我把学宫搞垮了，那么就可以不再理会这些琐碎的事情，我们找一个地方隐居，好吗？”
凤桢的眼中隐隐闪现泪光，她续道：“从前，都是我爹爹帮我挡着风雨，我从来都不用考虑其他。爹爹病重之后，我继任家主，遇到了很多烦心事，才知道以前被保护的有多好。”
“可有请韩松溪来瞧过？”见她真情流露，有些伤感，清水也想知道凤家的家主究竟是怎么倒下的。
但是凤桢却摇摇头，“他病倒的时机很不巧，韩神医外出云游，不知所踪。然后旁系的凤朝一群人又借机发难，哎。”
这一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凤桢所受的委屈，让清水情不自禁地又抱着她，轻声安慰，“我一定去请到韩神医，给他诊治，你先别着急，好吗？”
得他承诺，凤桢泪眼盈盈，十分感动。
第二天一早，丹离就兴冲冲地来敲门，不停催促着出发。
“你着什么急？我还没装扮好呢。“被人打扰清梦，有些起床气，清水懒洋洋地回答。
“可是我和琉璃都已经装扮好了，你们怎么这么磨叽？”丹离不耐烦地在门口大喊。
清水不紧不慢地回道：“你们俩换身衣服就可以出门，但是我得化妆成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比你们困难多了，过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吧。”
听他一说，丹离这暴脾气立刻就要发作，却被琉璃劝住了，“他说得挺有道理的，不能用焕颜术，他那副模样想要装扮得老个十几岁，确实有难度。”
“你怎么向着他说话？难道你不想早点出去玩吗？”丹离忍不住责怪起来。
闻言，琉璃笑意盈盈地回道：“没办法，谁叫现在他扮演的角色是我爹爹呢？”
在屋内磨蹭了好一阵子，为了假扮成一个风尘仆仆的药材商，清水先是将肤色染成蜡黄色，又在额头增加了几丝抬头纹，手上也没放过，刻意弄成饱经风霜的苍老模样。
等他出门的时候，连丹离都不得不承认，就算是极亲近的人，也无法将他现在的样子，跟世家公子柳清水联系在一起，更别提在魔界威风凛凛的什迦叶将军了。
一家四口，乘船一路东行，赶往胶州韩家。
于公，韩家是凌霄阁在东边的采买世家，拥有数不清的人脉和影响力，身为一个药材商人，自然想要傍上韩家这棵大树。
于私，凤家的前任家主，凤桢的爹爹重病不起，也得请动韩松溪亲自去瞧一瞧。
这天，他们所搭乘的大船靠岸休整，清水便带着一行人到集市上逛逛。
琉璃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而丹离也秉承着当个长辈的样子，无论她看中什么，一律喊着买买买。
因为从小生活在北川，琉璃没有花钱的概念，而丹离也从来不用操心钱的问题，不一会儿，两个少年的手中已经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连带清水和凤桢都帮着拿了不少。
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物件，清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女儿啊，能不能省着点花？我出门来，一趟生意都还没做成，本钱都要被你花完了。”
听他一副守财奴的语气，引得丹离鄙夷地说：“小气鬼，买这点东西算什么？等回城了，我加十倍，不百倍地还给你。”
他炫富的口气，引起了旁边地痞的注意，只见到一个蓝衣小混混走上前来，笑眯眯地问道：“小妹妹，你手上拿着这么多东西，太辛苦了，我帮你分担一点吧？”
世界上竟有这样的好人？琉璃有点不敢相信，开心地将手里的物品递给来人，可是那小混混接到后，竟然一溜烟地跑了，只留下琉璃，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奔跑的背影。
“怎么办？他把我的东西都抢走了？”琉璃嘴一瘪，眼泪汪汪地问道。
“追上去，抢回来。”丹离喝道，说着，就摩拳擦掌地准备去追。
可是清水却阻止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就当是喂狗了吧。”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遇到这种事情，居然叫她算了？”丹离大声呵斥，“再说，你没看她都快哭了？”
轻轻摇了摇头，清水决定不理会他，而是上前摸了一下琉璃的头，宽慰道：“我们沿着原路返回，把你喜欢的东西，再买一次，可以吗？”
闻言，琉璃点点头，但是还是有些委屈地说道：“他为什么这么坏？明明想抢我的东西，却装作好人？”
清水不答反问，“既然是他的错，你为何还这么难过？”
“我觉得自己好笨，竟然相信他是好人。”琉璃低下头，有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