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州城,醉仙小阁。
丝竹之声悦耳,伴随着几声银铃般的轻笑,荡起暧昧的余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鼻子痒痒的香气。
施暗七双眼迷离地望着任以道,缓缓开口:
“任道长,你准备好了吗?”
而任以道面色绯红,轻轻点头:
“施将军,我好了。”
深情对望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然后……
哐!
“喝!”
吨吨吨!
重重的将酒杯放下,施暗七先是憋了一会,等到脖子都红了才用力咂嘴:
“……哈!爽!”
没什么谷道热肠的激情对狙,两人只是在拼酒而已。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还只是客气的小酌,还欣赏讨论着台上的表演。
但酒过三巡之后,施暗七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之前的阴森和寡言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一个沉浸于酒精的酒蒙子。
“任道长,我跟你说啊!(嗝)男人就要大口喝酒,别学什么文人非得整那些俗套的东西!都在勾栏里了,还装什么清高?”
哐!
吨吨吨……
“哈!你说是不是!”
晃晃悠悠地放下酒杯,任以道打了個酒嗝:
“嗝,施将军说的有道理。”
任以道自然是没有醉,这点酒量对他的狐妖本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很多时候,喝酒并不是为了喝而喝,大多是在营造一个氛围。
一个能够让大家在彼此都不那么清醒的状态下开口,能够快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的氛围。
噫!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可怕捏。
任以道很明显地察觉到的施暗七有想要跟自己说的话,而且还是不方便在一个清醒的状态下说出来的那种。
所以他也很识趣地也开始变得不清醒。
两人的喧哗并没有引起其他宾客的不满,并不是因为其他人善解人意,而是因为整个醉仙小阁都已经被包场了。
堂堂朝廷重臣,要是在地方小城不长眼的纨绔子弟冲撞了,说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更不用说,这次包场的钱是别人出的,那花起来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终于,在两人又灌了几杯酒后,施暗七忽然问道:
“任老弟,我记得你之前曾说你是神道宗出身?”
在喝酒之前两人还是你一句道长,我一句将军的称呼着,到现在已经是施兄和贤弟。
关系进展,那叫一个飞速。
看他这幅作态,任以道知道正题终于来了。
“正是如此,施兄,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任以道少见地说着真话,但奈何施暗七压根不信,摆摆手道:
“任老弟,事到如今就别跟老哥开玩笑了,神道宗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从未没听有过你这么健谈的,啊哈哈哈哈!”
再一次对神道宗的自闭风评感到无奈,任以道苦笑拱手:
“施兄说笑了,我宗的门人虽然不善言谈,但也不至于连正常交际都无法进行。”
神道宗再怎么说也没到闭关锁宗的地步,还是时不时有人去外界交际的。
像是左云贵,没事就会外出迷个路,时常在外过夜。
可没想到施暗七仍是不信,大笑道:
“就上次!我们在这遇到了一个自称神道宗弟子的家伙。”
“好家伙,那是连话都说不明白,都蒙着脸了还要靠纸笔才能和人交流。”
“我最后好奇去问了掌柜的,那人好像自称是右雾贱?大概是这个名字。”
任以道默然、皱眉、仰天、扶额、叹息。
一个不确定的可能在他的心中浮现。
“……可能是我的一位同门,不过不确定。”
“哦对,他好像还偏爱那些成了家的歌伎,哈哈哈哈。”
嗯,那是他没跑了。
左对右,云对雾,贵对贱。
我可爱的左师侄啊,你这对子对的还算是不错,但就是没有什么脑子。
坏了!
我厌蠢症要犯了……
看着任以道一脸痛苦便秘的表情,施暗七的笑声卡住,眼神都清明了不少:
“啊!?你真是神道宗的门人啊!”
“我真是!此事千真万确,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欺骗施兄。”
施暗七的表情相当精彩,变了再变,最后压低了嗓音叹息:
“……那,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他一把揽住了任以道的肩膀,附耳低语:
“任老弟,我建议你近期还是先暂时不要回宗门了。”
双眼微眯,任以道眉头紧皱。
“施兄,你的意思是?”
但这次施暗七只是摆摆手,不愿再多说。
任以道没有试着逼问更多。
两人的关系看似火热,但酒醒之后又能剩下多少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要不是看在任以道有概率能帮他清洗掉煞气的前提上,施暗七连这点都不会透露。
施暗七也不是一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没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