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一家子的凄惶。
到时宗夫人只要把情由一说,孩子再一哭,就不信开封府的那些个臣属就真的那般铁石心肠。
所有人都认为二狗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真正做出决定的还是宗夫人自己。
只一早上,宗夫人便由狗头头军师二狗、老仆陪着,并带着两个惶恐不安的孩子直往开封府去了。
当然一开始他们是乘坐着租来的马车去的,赶车的却是个叫王英的年轻车夫,看模样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却正是那王姓车夫的儿子,亦是【矮脚虎】王平的堂兄。
这王英说话细声慢气,眼神也很机灵,看着就比他那兄弟让人欢喜。
马车把宗夫人母子送到了阖闾门外后,却并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由宗夫人抱着小儿,仆人抱着大儿,四个人沿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步行往那开封府赶去。
二狗则跟在四人身侧不远,但有人问起宗夫人一行,二狗便自上前解释,说这一家乃是外地来的小官家眷,因着那小官见了不平事,却去开封府里告状,谁想竟被收监,以至于这小官家眷的生计难继,只好去那开封府里寻夫。
这阖闾门到开封府直线距离不过二里地,便是有些个街道拐弯,总路程亦才三里地。
头一里路的时候,不过三五个闲人探问宗夫人行迹,这还是因着宗夫人长得貌美,且看着憔悴样让人忍不住心中生怜。
待得过了梁门大街,拐入启圣院街的时候,宗夫人的来历已得开始在街口流传,好多人都开始跟着来瞧热闹。
须知看热闹乃是国人的天性,宋朝自也不例外。
待得来到开封府衙门的街口时,她等的身后却已然跟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却都是来瞧热闹的,亦有那些个趁着热闹发现了商机的小贩,却提着盛物的篮子紧随人群。
宗夫人亦被身后的人群给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事情竟会闹的这般大,两个惊恐的孩子也忍不住啼哭起来。
只此时已然骑虎难下,却容不得宗夫人反悔,她却咬了咬牙,来到南衙门前,把啼哭的小儿递给老仆,然后自拿起登闻鼓的鼓槌,奋力敲响了那大鼓。
只接下来的经过自不必多提,那权知开封府的黄履只见得宗泽的妻儿那般悲惨模样,当即脑瓜子就炸了,满心的都是一句话:谢文瓘那厮坑我!
宗泽自是顺利的被放了出来,与一家老小胜利团聚,只他一家子这般搞事所留下来的后遗症却不小。
那黄履前脚送走了宗泽,后脚便直奔政事堂,找到章惇说了事情经过,然后两个人却去宫中拜见哲宗。
北宋的士大夫在当时是颇受优待的,一般文官便是犯错吃罪,却也很少被处死,大多数流放了事,而家眷就更很少被牵连,当然家眷中有跟着犯错的除外。
毫无疑问,宗泽是无罪的,他是来告状的,还不是诬告。
谢文瓘、黄履等人便只监押他在开封府里,虽得与理不合,却也能用查案的借口塞搪一下。
只这般行事却让宗泽的家眷陷入了困境,如此一个苛待无罪官员家眷的罪名,却是结结实实的扣在了开封府官员的头上。
这顶帽子看着不大,却是个犯众怒的靶子。
只要政敌攻讦起来,便是一起扛活儿的同党都不好出面相帮。
尤其是此事已在京师街头传扬开来,可谓是群议粥粥。
可以说如果黄履不尽快处置好这事儿的首尾,等到明日早朝被那些个旧党官员群起弹劾,丢官去职远窜边陲必将会是他唯一的下场。
黄履可不想去海南岛钓鱼,又或者去西北吃沙子。
而唯一能解决这件事情,却无疑就是哲宗和章惇两人。
哲宗在听得章惇的奏报后,却是气得连骂谢文瓘糊涂,黄履愚蠢!
这里说一下,哲宗这个皇帝与变法派乃是一条心的,意志力却比他那个支持王安石变法的爹宋神宗坚强多了,而且手腕也更强硬而又不失灵活。
旧党里面有能力且能干事的,只要不耽误新法施行,他就留着;新党成员但有那些个悖逆不法,能力平庸的,他亦坚决贬斥。
总之哲宗执政后的一切目的,都只为了用新法将大宋变得富强起来。
先前宗泽告状,案情查来查去,却查到了变法派的一大干将蔡京的头上,哲宗担心案情扩散下去,会波及到新法的顺利实施。
须知随着变法的逐步实施,便只三年时间,大宋的国力便已然恢复了一大截,反映在明处就是三司很有钱,而各地奏报的各种问题解决起来也很快,与哲宗亲政前的朝局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哲宗派黄履权知开封府,就是为了尽快处置好宗泽告状的案子,限制案情扩展,尤其是昨日蔡京自动上奏章请求外放,更是帮哲宗从根子上解决了麻烦。
谁曾想刚按下葫芦浮起瓢,现在黄履却又捅出来一个大篓子,这特么哪来的猪队友啊!
哲宗忍着怒气,问章惇道:“这宗泽是甚么来历?莫不是司马一党的遗留祸患?”
章惇这些时日已然查清楚了宗泽的来历,却道:“宗泽,婺州人氏,元祐六年殿试因发万言书,抨击朝政时弊,被置于末科,赐同进士出身。
元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