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说得好,儿大娘疼。
陈家这大儿媳妇儿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天姿国色,却也是一匹不折不扣的胭脂马,十分的消磨——男儿。
二狗老娘与大娘子之间的矛盾,其实真正落实到根由上,就是她担心这大儿媳妇不知个轻重,一味的贪欢图乐,毫无节制,进而伤了二狗的根本元气。
在二狗老娘的心里,自家的狗儿永远都是那个身体瘦弱的小狗崽子,十分的体虚,她作为老一辈的过来人,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自然心知肚明。
早先有個传宗接续的借口担着,二狗老娘还只能拐弯抹角儿的发牢骚,指桑骂槐的影射。如今功德圆满,她自然也就不再装腔,直接了当的点明此事,却是让二狗和杨大娘子都有些猝不及防。
这两个人一个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另一个更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这刚刚啖了几天茹荤日子,如何肯舍得再过那苦行僧一般的清淡日子。
只是这事儿却不能拿出来明说,他二人只相互对视一眼,便各自会心一笑,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狗只心中感叹:唉!与嫂嫂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日子却是一去不复返,再有那啥方面的合作,却须得找个背人的时候哩!
嗯!想想就贼拉的刺激!
二狗老娘如何瞧不出这两叔嫂的心思,只是她作为长辈终不能总是直接下场干涉。
却须得用个釜底抽薪的法子。
二狗娘不是个读过书的,自不知道什么叫做釜底抽薪,但类似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如今想要真正断开二狗与嫂嫂之间的那啥关系,却至少要把其中一个的心思给彻底扭转了去。
如想要打消杨大娘子的那些个心思,却只有大儿子陈大憨亲自回来才行,有了正经的男人看着,想来她也无甚好贪没的了。
只是大憨和当家的多年从军在外,远水救不得近渴。
故而这事儿的扣节儿却还是得着落到二狗的身上哩。
在老宅里吃了顿晚饭,二狗便被老娘赶去了土地庙。
老妇人自己却盯着那悠哉游哉的杨大娘子,心中几番思量,自道还是得给二狗讨个强势些的浑家(媳妇儿),如此却好有人守着二狗,免得他被这大娘子勾引了肆意使弄。
至于到时候两个儿媳妇之间会不会因此而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甚至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甚麽的,嗯,当婆婆的才不在意呢,两个儿媳有了矛盾,她这个长辈才好从中调停当渔翁不是?!
有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莫看二狗这一家子只这麽几口人,可其中的人心算计却也不比那些豪富之家的后宅少。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油盐酱醋,混杂在一起,就是平常而又不失滋味的生活。
如某些或故事中描述的,一个家庭的所有成员你好,我好,大家好,和睦的就跟一个人似的情况,那根本就不现实,既不符合常理,更不切合人性。
二狗老娘按定了心思,正在盘算接下来还得找大耳婆子的时候,她家的大门却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那声音就好似有人拿着锤子猛敲木头一般,听起来格外的有力量。
二狗老娘看了看杨大娘子,却见她顾自——挺着无有一丝变化的肚子,大模大样的坐在一边吃零嘴儿——那是二狗早先自山中寻来的坚果,待得用文火煨熟,敲开硬壳后,吃起来那叫一个香脆可口。
原先这些零嘴儿却是二狗老娘解馋的专属私藏,只因杨大娘子有了那啥在身,却是生生的夺了权篡了位,偏偏当婆婆的还无甚辩驳可说。
这杨大娘子顾自贪吃,却对那敲门声故作罔闻。
二狗老娘无奈之下,却只得自己起身去应门。
她一边开门一边叫道:“外头是谁呀?莫敲了!莫敲了!再敲可就把门给砸坏了哩!”
待得开了门,二狗娘抬眼就见一座熊罴似的身影立在门前,那身形好不骇人,只是天色有些晚,兼着二狗老娘年纪大了有些眼花夜盲,却看不清对方的具体形貌。
老妇人倒也不惧,只是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谁呀,敲俺家的门作甚?”
那高壮身影却有些礼节,只躬身一拜,便道:“此处可是常往镇上售卖皮货的陈相公家麽?”
声音真好听!配上这副粗陋的身板儿倒有些白瞎了哩。
这是二狗老娘在听得对方说话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然后她才有些不确定的回道:“俺家狗儿确实常往镇上卖皮货,只是俺家却无甚麽相公,这位···你怕不是找错地儿了吧!”
那好听的声音有些犹豫,又问道:“那这陈家村里可有别家常往镇上卖皮货的麽?”
二狗娘甚为自豪的说道:“若搁在以往倒有,如今却只剩下我儿做得此买卖。”
那声音颔首道:“如此倒也错不了!敢为大娘如何称呼,我找陈家···小哥儿有些重要的事情要通禀。”
二狗娘有些怀疑的问道:“俺是狗儿他娘,俺能问问你是哪位吗?”
那人欠了欠身道:“我是镇上范家肉铺的伙计,前番陈家小哥儿来肉铺货卖,与我等有些买卖上的来往。此番我家里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