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季逢春在家里习练了润水决后,便快步走出了齐云楼。 齐云楼门口。 见他走过来,季灵铃连忙挥手说道:“逢春哥,昨日的事,你听说了吗?” “什么,工造司的事情么?”季逢春走至他身旁。 季灵铃俏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对,没想到你消息还蛮灵通的嘛。” “逢春哥,我今天不准备去竹叶坊上工了。我想在这里等工造司的人过来,你呢,有什么打算吗?” 季逢春摇摇头:“我还是先去坊里上工吧。你身负七品传承,工造司肯定会要你的,我就不一定了。” “别妄自菲薄呀。”季灵铃有些气恼地眨眨眼,“季柏哥昨天刚入品,便被工造司的人收去了,逢春哥你一出手,面试名额还不是随随便便拿下。” “你怎么对我这么有自信。”季逢春笑了笑,“我考虑考虑,可能下午会回来趟吧。对了,我要去帮你和卢管事请假吗?” “嗯,麻烦逢春哥啦。”季灵铃又和他聊了两句后,便蹦蹦跳跳地回到齐云楼了。 马车咕噜咕噜驶来,季逢春刚登上车,梁玉火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师傅,等等我,我还没上车。” 顶着草帽的驭兽师傅,坐在马上皱眉说道:“今天就两位?” “啊,对。” “那走了。”驭兽师傅空甩马鞭,马车咕噜噜地便行驶了起来。 季逢春探出车窗往回看了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 王侠石今日仍未出现,有些不太对啊,是出了什么事吗。 梁玉火坐在座位上喘了两口气,疑惑地问道:“你看啥呢。” “工坊里的一个饭搭子,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了,不知道去哪了。” “你管这么多呢,人兴许就是不想上工,想去工造司了。”梁玉火嘿嘿一笑,对他挑了挑眉,“工造司的事情听说了吗?” “怎么,齐云楼里就这一个话题了吗?”季逢春叹了口气,“我刚刚才和季灵铃说了这件事。” “那我的消息要更灵通些。”梁玉火啧了一声,“昨天我回到巧匠坊后,发现很多人都去工造司应聘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工造司,目前只招能提供医疗、武器与攻防之物的工匠,其他一律不收。你品出啥味儿了吗?” 季逢春猛地睁大双眼:“这是,要准备打仗的节奏?” “对呀。”梁玉火凑过来,声音竟有些激动,“这分明是在提前囤积战略物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季逢春脑中整合着信息,一时有些抓不住重点。 “我估计其他州域出事了。说不定也是被鸟妖袭击了。总之我今天再去打听打听情况,晚上聊。” ...... 季逢春走下马车,有些心事重重地走进竹叶坊。 猛一抬头,他竟看见青竹坊主正立在门后。 她今天穿了身格外华丽的黑金袍服,头上盘着复杂而讲究的发髻。四根惹眼的翠玉发簪,规整地从下方插进发髻中。 “额,娘娘好。” 青竹坊主似乎很是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晃着碧绿的蛇尾,游到了他身边。 她姣好的面容猛地前探,凑到季逢春脖颈,仔细嗅了两下。她头上的发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周身的安全空间被侵犯,季逢春忍不住绷紧了腿,下意识地就想掏出怀里的护身符。 青竹却在这时退了回去,笃定地说道:“你升到八品了?” “怎么做到的?我上个礼拜见到你时,你似乎还只是一介凡人吧?” 这蛇妖,感知也忒敏锐了。 季逢春张了张嘴,只能说道:“娘娘,可能我在符道上,比较有天赋吧。” 青竹目光锐利:“但我分明记得,你说自己只获得了九品传承啊。” “......我撒谎了。” “呵呵,真可爱。”青竹忽地轻笑了下,“你们人族就是这点最有意思,喜欢藏拙,就和那些喜欢藏松果的小东西一样。” “我们就不一样了,从血脉里获得了七品传承的妖族,张口便是受了大妖遗传。倘若得了六品传承,那都敢说自己是女娲后人了。” “总之,你升品了,这是好事一桩呀,有什么不敢说的。” 她柳叶般的细眉,灵动地弯了弯:“走,我带你去花园转转,聊聊升品匠人的待遇问题。顺便问你些事。” ...... 松树下,石桌旁,侧坐着的艳丽蛇妖,正静静看着手中繁复的表格。 半晌后,她才说道:“你这段时间,出给坊里的符箓,大约也就十多张。” “和其他工匠比起来,完全不算少的。但是......” 青竹抬起头,眼中露出了一丝狡诈的光:“你可是一礼拜就升至八品的天才啊,画这么些符,可升不了品吧。能和我说说,那些符都去哪儿了吗?” 季逢春有些紧张地说道:“失智鸟妖攻击的时候,我防身用掉了。我身上还备了些,准备防范袭击。” “嗯,听起来很合理。”青竹点点头,“但是我不相信。” 望着他沉默的表情,青竹突然嬉笑了下:“好了,不逗你了。你是九品工匠,坊里本来也没强制要求你生产多少数量的符箓。” 正当季逢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青竹冷不丁地便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杂工司的卢平,卢管事,有没有偷偷在问你买符?” “以私人名义的,不经过坊里的,比收购价更高的,用现钱进行的,符箓交易。” 完了呀,卢管事! 被青竹娘娘发现了! 怎么办,要帮卢管事隐瞒吗? “嗯?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 青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