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就算鞑子的兵马不禁打,可我军也没有粮草可以北上啊?”刘天秀语重心长道:
“虽然我军沿着运河补给,可没有国主的全力支持,一旦渡过黄河,我军的粮草立刻就会断了。”
“等到时候,我军前有强敌,后无粮草,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张胜闻言只感觉被猛然泼了一盆冷水,是呀,孤军深入,又有后勤支持。
这可是兵法上的大忌。
“公爷,咱们还是先禀告国主了,真要打北京,也得国主派出援军,准备粮草后再说。”
“否则咱们两镇兵马根本不可能成功。”刘天秀继续劝说道。
张胜用手摸着自己的胡须,陷入了沉思。
孙国主已经明令不许渡过黄河,自己再去禀告只怕也不会获得支持。
毕竟国主现在虽然北伐西征,可是整体上的策略却是求稳。
并不急于一时,想要稳扎稳打灭了满清。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就只能在这里打打县城,骚扰骚扰满清,干不出一番大事业了。
这让争强好胜的张胜难以接受。
“这一带有没有什么大户,咱们先去征粮征饷,待粮草充足后,我军就挥师北上,为国主建立不世之功,直接拿下北京,灭了鞑子!”张胜询问道。
直到此时,这位汉国公依旧不愿意放弃打北京。
毕竟如此诱人的目标,在它面前实在是没几个人能够坚持住。
“公爷,徐州一带不比江南,早已经贫瘠,又经常发大水,百姓民不聊生。”
“虽然士绅手中必然有一些钱粮,但国主乃成大事之人,不愿意像以前一样把士绅们往死里逼。”
“依我看,咱们还在这一带攻城拔县,扰乱满清的秋收吧。”刘天秀回答道。
“那这样的话,本公爷也只能暂时禀告国主了。”张胜叹了一口气。
这破地方不止老百姓穷,士绅也没富到哪里去。
和江南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他要是派兵搜刮士绅的话,纵使能够得到钱粮也得花费大量时间。
搞不好还坏了孙国主的政策,把士绅彻底逼到了满清那边去。
既然如此,那张胜也无计可施了。
此言一出,刘天秀松了一口气,这位公爷看来真的放弃攻打北京的计划了。
张胜盯着地图,一边仔细查看,一边不停地叹气。
可是当他看到曲阜这两个字后,双眼陡然睁大。
“等等!”他挥了挥手道:“孔老二是不是在曲阜?”
“公爷,正是,国主口中的孔老二也就是衍圣公就在曲阜。”郭有名回答道。
“有了!”张胜一拍大腿,脸上尽是喜悦之色。
“公爷,有了什么啊?”刘天秀不解道。
“咱们北上的钱粮有了!”张胜大笑道:“孔老二他们家不是圣人之后吗?”
“其他士绅不过几十年,顶多几百年的积累,就已经是金银无数了。”
“孔老二他们家可是传了两千年了!咱们要是去曲阜一趟,那岂不是要多少粮草有多少粮草,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子?”
“什么,咱们去抢曲阜孔家!”刘天秀吓了一跳。
“公爷,那可是圣人之后啊!要是咱们动了孔家,会被千夫所指的!”
“切!”张胜不屑道:“什么千夫所指,老朱家的祖坟被咱们这些所谓的流寇给挖了,那也一样没事吗?”
“就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书生,能奈我何啊?”
“公爷说的没错,咱们西营兵强马壮的,还怕这些文人不成!”郭有名赞同道。
虽然孙国主即将登基,对士绅文人的态度调整了许多。
可是在张胜这些西营悍匪眼中,文人士绅依旧不足挂齿!
“公爷,话虽如此,可是咱们要是这样干,只怕国主会不高兴啊!”刘天秀劝说道。
“刘总兵,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曲阜孔家国主一直看不上。”
“一群金来降金,蒙来降蒙的软骨头,现在鞑子又来了,他们曲阜孔家又剃了发。”
张胜轻蔑道:“就这么一帮软骨子,我就不信我动了他们国主还会不高兴。”
“等到时候抄出金银送回南京,献给国主,咱们带着粮草北上,打下北京。”
“国主高兴还来不及呢!”
刘天秀闻言张大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先去曲阜弄出钱粮再说。”张胜挥手道:“咱们这次也不能做的太糙了,对付曲阜孔家,我张胜只害命不谋财,哦不,只谋财不害命。”
“他们家的那个衍圣公,正好一并打包回南京送给国主!”
“公爷英明!”郭有名连忙赞同道。
一时间驾前军众将开口,纷纷支持张胜的决定。
随后张胜直接拍板,一方面派人往南京报告孙可望,一方面调集各路骑兵,迅疾朝着曲阜开进。
曲阜城中,衍圣公孔兴燮看着孔府的孔子画像叹了一口气。
孔府内的孔子已经被戴上了辫子,还不止如此,孔子的七十二门徒,三千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