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掣瞥了眼一旁的贺穗,目光落在那平坦的小腹上,眸子一暗。
贺穗见了一礼,“大哥有事,我便不打扰父亲了。”
燕北侯微微颔首。
她缓缓走出大厅,想到燕掣方才那抹不和善的目光,不由得心中发寒。
燕北侯目光幽冷的看着眼前的嫡长子,“身体不好,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但落在燕掣的耳朵里像是嘲弄。
果然找回那个野种,这就开始嫌弃他了。
“儿子已经许久没有给父亲请安了,虽然身体不好,但也应该尽尽孝道。”燕掣说完朝燕北侯见了一礼。
燕北侯没有多余的表情,“即是父子,有话直说,不必绕来绕去。”
他这嫡长子心思缜密的厉害,不似燕谡口无遮拦,有话直说。
燕掣愣了下,低着头目光幽冷了几分,果然是一点父子亲情都没有啊。
“我听说弟媳有孕了……”
“老五媳妇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燕家的血脉,你身子骨不行了,但燕家需要血脉延续,你不要乱动心思。”燕北侯警告道。
“父亲这么说,可就冤枉儿子了,弟媳有孕是我们侯府天大的喜事,我又怎会乱动心思。”燕掣面色一紧。
燕北侯瞥了他一眼,“没有最好,不管你跟老五怎么斗,你们各凭本事,但是我燕家的血脉你不能动。”
“父亲言重了,我身为大哥又是燕北的世子怎么会跟弟弟争斗呢。”燕掣道。
燕北侯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
燕掣笑道:“方才父亲说的也对,我的身子骨不行了,可能以后也不会有孩子,今日过来也是想跟父亲商量下,可否让老五过继个孩子给我,这样我也算有后了。”
燕北侯看着他,这番话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没想到燕掣今日来这竟然是想让老五过继他个孩子。
“你觉得可能吗?”
燕北侯反问道,他甚至不用跟燕谡提起便能想象到那小子会是什么表情。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父亲一句话而已,我想老五也不会反对的。”
“而且他还年轻,将来也会有很多孩子,我也会将那孩子视如己出,不会亏待他的。”
燕掣不急不慢的说着,像是在说一件小事一样。
燕北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未免太小看老五了,就算我答应,他也不会同意,你索性死了这份心吧。”
按照燕谡的性子,这事若是被他知道,指定会闹个人仰马翻。
燕掣叹了一口气,“那倒是有点可惜了,若是我没有子嗣……”
他试探性的看着燕北侯。
燕北侯语气依旧冷淡,“就算你没有子嗣,我燕家也断不了香火。”
燕掣的心思他怎会不懂,无非是怕以后的世子之位会落到燕谡子嗣的头上。
还真是精于算计,他拿着上心的世子之位,那臭小子未必放在眼里。
燕掣一听这话,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父亲说的是。”
那野种能生,老东西自然是断不了香火的。
而且听老东西这意思,感觉他无论如何筹谋,哪怕他今后坐上了燕北侯的位置,最终都是替那野种做了嫁衣。
他不得不怀疑老东西之前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争个你死我活的,就是为了给这野种铲平障碍。
燕掣离开后,燕北侯冷哼一声,“惯会算计,孩子还没生下来他先打上主意了,就算真的过继给他,他以为这位子就稳了?”
燕北是断不可能交到一个废人手上的。
莫名的他对燕谡很有信心,总感觉他将会带领燕家走上一个新高度。
另一边,让元稹想不到的是,燕谡这厮隔三差五就主动给他书信,告诉他燕北有何风吹草动,末了还不忘跟他诉苦一番,问他何时赐个大官。
元稹嗔笑道:“这厮竟然吃喝拉撒都与朕说,朕是他的渣滓笼吗?”
李公公笑道:“燕小公子惯不拿自己当外人,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吗?有他在燕北皇上也能安心点。”
元稹点头,“这倒是,只不过眼下想要赐给他个能跟燕掣比肩的官职可是有点难度,总不能师出无名吧?”
他有点犯难,小来小去的官衔压不住燕掣,太大的又担心跟朝臣说不过去。
“皇上这还不简单吗?让他去边境带兵打仗,还怕没有机会立功吗。”
李公公暗自揣摩了一会说道。
“恐怕不行,他一泥腿子,耍耍嘴皮子还行,哪懂得带兵打仗。”
元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行军打仗可不是小事,万一有何闪失,打击的可是整个天启的士气。
“皇上恕罪,奴才不懂带兵打仗之事,只不过荣大将军跟燕小公子还有一层亲戚关系,或许可以让燕小公子跟着荣将军历练历练,说不定以后也能帮皇上分忧解难。”
元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容朕再想想吧。”
他这一想就来到了农历新年,这也是贺穗来到定北的第一个新年。
燕北侯府不似从前那般死气沉沉,整个府里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的红,洋溢着过年的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