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帐内的陈初、吴银石、庞大固等汉将。
那轻蔑不分内外,公平的分配给了齐国陈初,和金国吴、庞二人。
颇有点‘在坐的都是垃圾’的意思。
陈初从始至终一直是一副轻松神态,仿佛没听出斡勒温的挑衅一般。
可庞大固却不依了,拍案而起道:“你说谁是地鼠?”
方才还一口流利汉话的斡勒温却乌拉拉说了几句女真话,庞大固听不懂,却料定没甚好话,扑上去便要与斡勒温厮打。
还好有帐内侍卫将他拦下。
高存福呵斥两人一句,大帐内才重新安稳下来,随后笑呵呵看向了陈初,“陈帅意下如何?”
高存福几乎是被裹挟着站队了金帝一方,当初榆州事变,颇多值得怀疑的地方,且一个月来,待在南京的金帝所出军政命令,皆出自于太子。
看来,皇帝病重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如今联合齐国进攻海陵王的计策,出人意料的近乎荒诞。
即便在身不由己的当下,高存福也存了骑在墙头观望的心思。
至今,他和黄龙府的密信往来也未断绝。
所以,高存福想看看在河北胜过金军的齐军到底成色如何。
本以为那楚王会推诿一番,却不料他只短暂思索了几息,便笑着回道:“好!这海北州,我们来打!”
话音一落,耶律广德、宇文虚中、吴银石等各族将领神色各异。
他们和高存福一样,都想看看近来声名鹊起、被齐国吹成天下第一强军的淮北军,到底是骡子是马。
陈初在心中稍一盘算,当即对身后亲兵道:“招周旅帅进帐。”
不多时,一身甲胄的周良大步入内,先朝名义上的联军主帅高存福随意抱了抱拳,就当是行过礼了,随后才面朝一侧的陈初,干净利落的单膝点地,大声道:“末将周良,楚王有何吩咐!”
联军虽各有各的班底,但像周良这般毫不掩饰的,却也少见。
“起来吧。”
陈初先喊周良起身,才道:“周旅帅,我将武同一部配属与你,命你在两个时辰内拿下海北州城!”
“嗡~”
帐内尽皆哗然。
若非众将明知周良乃楚王嫡系,大家都要以为楚王这是要借攻城一事,故意难为周良。
这海北州虽不是什么大城,但终归是金国东京路门户,联军中最精锐的合札军打了一晌午,连城头都没攀上去,你淮北军两个时辰拿下?
开什么玩笑。
却不料,周良没有任何犹豫,利落抱拳道:“末将领命!”
旁人不知,良哥儿还能不知‘配属武同一部’是啥意思么?
如今武同的天雷一团,合计配备各种口径天雷炮百余门,此次北来,更有新式大口径炮列装。
周良见过炮团野外操练,那大口径天雷炮,打在山上,碎石飞溅百丈,气势如天崩!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为攻坚破城量身打造的利器。
别说两个时辰,那城墙只怕两刻钟的齐射都撑不住。
见陈初和周良片刻间便做出了安排,轻松的犹如逛窑子一般,白白伤亡二百余人的塞蒲力和斡勒温脸上自是挂不住。
斡勒温又用那女真鸟语嘟囔了一句什么。
自有译人在陈初耳边低语,翻译了斡勒温的话,“汉儿就剩一张嘴了.”
这次,陈初没装作听不见,抬眼看向了斡勒温,笑道:“你不信?”
见陈初发问,斡勒温也不惧,哈哈笑道:“你们若能两个时辰打下海北州城,我的脑袋摘给你!”
“好!”
陈初当即接下了他的话,转头看向周良,“周旅帅!敢不敢立下军令状!”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拿下海北州!”
这话瞬间让帐内众将的议论声压不住了。
好狂妄的齐将!
周良回答了陈初的问话,转头便盯着斡勒温道:“我一个时辰拿下海北州,若超时不克,你砍我的脑袋!若一个时辰内拿下,我砍你脑袋!你敢不敢随我立下军令状!”
“.”
斡勒温至今仍不信周良能在一个时辰内破城,但对方无匹的自信,却让他心生疑虑。
可此刻,帐内众将的目光纷纷落在了他身上,骑虎难下。
“好!我与你立下军令状!”
申时三刻。
海北州城,已被讨逆联军以围三阙一的方式围了北、西、南三门。
眼看对方旌旗招展,无边无际,再有‘奉皇命讨逆’的大义,城内不免军心浮动。
“妖道挟持皇上.海陵王已亲率大军来援,兄弟们只需坚守一两日,待海陵王至,必有重赏.”
海北州都统黑罕尽力安抚部众时,西门三里外,一辆辆大车停在了一处平坦小丘之上。
天雷炮可是整个淮北军的宝贝,也占据了最多的随军力夫,待大车抵达炮位,力夫们先在炮位前立起了一张张画着滚滚天雷的木板,遮挡了炮位上的工作过程。
与此同时,阵前竖起一座丈余高台。
国师通玄身穿八卦明黄法衣,头戴七星冠,一手持了桃木剑,一手掐了法诀,口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