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二楚。
深秋时分,额头上的汗水迅速渗了出来。
吴氏一个眼神,下人全部退了出去。吴氏亲手关上门,随后慢慢走到吴逸繁身前。
仰头仔细打量着这张俊秀面孔,伸手似乎想抚摸一下,可手抬至半空,却陡然加速。
‘啪~’
吴逸繁似乎被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颊怔怔看向吴氏,不敢相信从小疼爱自己的姑母会打自己一般。
这懵懂眼神,不由引的吴氏心中大痛,抱着吴逸繁呜呜哭了起来。
吴逸繁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足足过了半刻钟,吴氏发泄完毕,推着吴逸繁坐回床边,见后者双脚因在冰冷地板上久站而冻红,不由心疼的蹲下身子,将他的脚抱进怀里暖热。
幸好此处没人,如此逾距举止若被人看了去,说不得猜测他们之间有甚不伦
“繁儿,知晓姑母为何打你么?”吴氏抚着吴逸繁的脚背,轻声道。
“我侄儿不该吃醉后被那贱婢乱了心性,才惹了姑母生气。”吴逸繁耷着肩膀,小声认错。
吴氏却摇了摇头,“那贱人能伺候你,是她的福分!姑母却不是为此生气”
“那是为何?”吴逸繁嗫嚅道。
“姑母是气繁儿不该如此消沉啊!你来蔡州后被贱吏殴打,被陈家那贱蹄子辱骂,难道就此便算了?”
“.,姑母,我.我和阿瑜之间有些许误会,我会劝她向您认错。姑母往后,不可再辱她.”
“.”
见‘侄儿’如此没出息,吴氏胸脯一阵起伏,却又看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终是心疼大过了生气,不由叹道:“繁儿,姑母知晓你在老家时受过很多委屈,如今来了蔡州,姑母绝不许再有人欺辱繁儿。前院,我已为你备好了人,待会你带他们去捉了当初殴打你的人,带回来姑母为你出气!”
吴逸繁闻言一喜,随后脸色却又垮了下来,低声道:“姑母,他们也是公人,捉了他们,要惹蔡州府衙不悦吧?”
孙昌浩到任已有些日子了,吴逸繁大概也看出了姑丈在蔡州说话并不是那么当用,担心自己复仇后会惹府衙不满。
吴氏一听却柳眉倒竖,冷声道:“看你那窝囊样!他们不满又如何?咱颍川吴家还怕他们不成!”
说罢,吴氏不禁又开始疼惜起来.吴逸繁的身世自然瞒不住自家人,当年将他交于二哥抚养后,二嫂虽吃穿从不亏待他,但毕竟不是亲生的,二嫂对他和对自己儿子明显有差别。
由此,养成了吴逸繁深藏在骨子里的怯懦性子。
想到这些,颇觉亏欠的吴氏口吻温柔了下来,“繁儿,放心,我与你大伯给你撑腰!不用怕他们!你吃了亏,必须讨回来!”
“嗯!”
在吴氏的再三鼓励下,吴逸繁终于鼓起了勇气。
午时一刻。
吴逸繁带着十几名衙役装扮的家丁侍卫,漫无目的的游逛在街面上。
其实,他要寻仇的苟胜,方才就在府衙内。
不过,当吴逸繁带人找过去时,苟胜正和西门喜等三班衙役聚在值房中喝茶谈天。
见对方人多,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泄了
如今带着人在城内瞎几把晃荡,只是因他不敢回官舍面对姑母。
若照实说事到临头害怕了,定然又被姑母一顿臭骂。
吴逸繁对姑母是又爱又怕,皆因姑母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便是娘亲都比不上。
幼时,在颍川老家,娘亲很少关心他,便是堂兄弟们也对他爱答不理。
当年,唯二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便是过年时回家探亲的姑母,以及来拜年时,愿意和他玩、并会喊他吴家哥哥的陈瑾瑜.
想到此处,吴逸繁转头去往了《蔡州五日谈》设在书院街的编辑部。
只是拐进街口不久,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家丁们忍不住了。
不是说出门帮公子寻仇的么?怎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城中乱转啊。
“公子,咱找的人到底在哪儿啊?”吴三上前,低声问了一句。
吴逸繁俊脸不由一红,他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胆怯了吧。
正难堪时,迎面走来三人,吴逸繁只觉面熟,细细一想.这不是上月初十留守司将士游街的时候偶遇的那几人么!
当时,因陈瑾瑜夸赞陈初‘青云少年子’,吴逸繁吃味骂了他一句‘吮痈舐痔、欺世盗名’,被身前几名百姓听见了,回头骂了他几句。
那会儿身旁没侍卫,吴逸繁只能忍了。
想不到,老天有眼,竟又在此时遇上了!
“吴三!就是他们!给我打!”
吴逸繁指着三人,一声爆喝。
好似心中淤积的郁郁之情,在这一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苟胜是公人,不好办,但这三人穿着打扮一看便是普通百姓,我打不了吏,还打不了民么!
吴三等人在颍川仗着吴家名声,跋扈已久,来了蔡州也依旧如故。
当即如虎狼般的扑了上去,二话不说,将三人摁在地上就是一顿乱捶。
这三名百姓祸从天降,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见对方穿着皂衣,只能蜷着身子护住头脸,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