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卯时末。
刘四两带着二十多人,‘走后门’进了镇淮军大营。
虽镇淮军今日同样休沐,但营中仍留有一半军士驻防、操练。
偶遇几名走路笔挺、目不斜视的镇淮军兵士,刘四两还会贴心的解释一句,“镇淮军讲究两人成排,三人成列。”
江树全等人虽不懂走路也要讲规矩有甚意义,但见人家一个个体态匀称、身姿挺拔,不免生出一丝自惭形秽。
武卫军军士和镇淮军军士,仅从外形上看,便有肉眼可见的差距。
于是,引起了在营内纠察风纪的锦衣所徐志远注意.......军营重地,怎可为外人随意进出,明显违反了纪律!
可不等他带人上前盘问,贺北赶忙把几人拦了下来,附耳小声道:“今日不查外人进营!”
“为何不查?这是纪律!纪律是天,在我徐志远眼里,便是天老子来了,也要遵守纪律!”徐志远明显对贺北并不是那么服气。
贺北只能透露更多一些,“是都统特意安排的!你莫要坏事!”
“哦.......是校长安排的啊,你不早说!”
“......”
镇淮军饭堂内。
刘四两和周宗发不期而遇,后者同样带了一群武卫军军士,两人心照不宣远远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正常情况下,外人当然进不了饭堂。
但今日刘四两同样走了‘后门’,领着众人‘混’进来免费体验了一下镇淮军饭食。
每人定量一個煮鸡卵、两个大肉包,馒头、白粥随便吃。
直把这伙人吃的撑圆了肚皮。
当他们得知,这是镇淮军兵士每日标准之后,又说不出话了。
只有老孟嘟囔了一句,“俺们村的地主老爷,早食也吃不了恁好。来这镇淮军当兵,简直是来享福的!”
辰时初。
蔡州城西门外,一片空地上停了几辆牛车,旁边建了两间草棚,上面却挂了一块牌匾,上刻‘四通客运’四个大字。
这字迹.......谈不上好看,用来制成匾额有点贻笑大方了。
不过,当江树全走近看清‘四通客运’旁还有一行小字‘陈初题’,打趣的话憋了回去。
却也不由问道:“刘兄弟,这个四通客运是陈都统的产业?”
“小柱子~”
正朝草棚内一名年轻人打招呼的刘四两闻言,呵呵一笑道:“那倒不是,喏,他就是四通客运的东家,这小子机灵着呢。”
小柱子是双河村周祖林的妻弟,今年夏,软磨硬泡借了姐夫一笔钱买了辆牛车,往返桐山县城和十字坡之间。
彼时,两地之间人员流动频繁密集,小柱子仅仅一个多月便收回了买车投资。
旁人见他靠此挣了钱,迅速效仿。
竞争大了,虽还能挣着钱,但已远比不上当初。
后来,陈初带桐山军民占了蔡州城,小柱子敏锐的发现了商机。
在局势尚未彻底安稳时,便说服姐夫、以及姐夫好友周宗发给他又投了一笔钱,做起蔡州至桐山的长途客运、邮递生意。
当时,他担心沿途地方官吏、泼皮滋事勒索,又央求姐夫向陈初讨来题字.......
有了这块招牌,直如一张畅通无阻的通行证。
当初投了钱的周祖林、周宗发不但每月能得来不菲分红,小柱子还拉扯叔伯、堂兄弟在四通客运做工,人人有了一份稳定收入。
如今,出身草根阶层的小柱子,在桐山县已然成了一位名人,用都统的话来说,这是一位敢想敢做的青年企业家!
辰时三刻。
刘四两一行出发。
经过特殊改装加大加宽的牛车,车顶加了遮雨薄棚,车底固定了一排排垫了软垫的小杌子。
虽谈不上多舒服,但比起走路,还是要轻松、快速许多。
下午申时。
马车抵达鹭留圩。
一群人只觉眼睛不够用了.......这里的人气色真好!
一个个面色红润,衣裳干净漂亮,村内到处是新盖起来的两层小楼。
刘四两带着众人在庄内看了新搭建起来的戏台,看了庄内食堂,又去蓝翔学堂看了看。
“四两哥,你说学堂不收学童束脩?”
“嗯,不收,每年还有夏冬两套学服,每日也有免费营养午餐,有牛羊乳、鸡卵、俺庄上糕饼房自制的蛋糕。你们瞧出来了吧,庄子里的孩童比其他村同龄人高出半头。”
“可不是么!一个个小脸红扑扑、圆嘟嘟的,看着便喜人!”
江树全和老孟、秦大川等人,扒着学堂窗户往教室里张望,各自一脸姨母笑。
“哎!现今的孩子不惜福,上月镇淮军吴奎吴虞侯的儿子吴宴祖,竟然把学堂发的鸡卵偷偷扔了,先生发现后喊了家长,那兔崽子竟说吃腻了。气的吴虞侯专门回来一趟,揍了儿子一顿!”
刘四两感叹道。
“噫!鸡卵还能吃腻?让我吃上一年,我都不腻!”
矛头表示不理解。
同样有儿子的江树全看着学堂里的娃娃,向往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