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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金簪也是挣来的?”
陈初从匣子里捏出哪根凤头金簪端详一阵,不说‘金’这种贵重材质,只看精细做工也知不便宜。
“不是呢,昨晚,三娘子把我喊去白玉堂,赠了我这身衣裳和簪子。”
“哦?她说了些甚?”
“三娘子说,让我好好干......说,以后会让......”玉侬抬眸望着陈初咧嘴咯咯傻笑一声,才接着道:“说,以后会让奴奴得偿所愿。还说,‘金人浣衣坊、城西老王头’,都是吓唬奴奴的,三娘子说她一直把奴奴当妹妹看呢......”
柳蛮一扭,玉侬趴在了陈初大腿上,悄声道:“公子,奴奴觉得三娘子.......她,人也不错呢......”
这丫头是真好哄。
现下玉侬和猫儿关系处的很好,又跟着猫儿挣着了钱,蔡婳担心她完全倒向猫儿,才打出一糖衣炮弹。
直接把玉侬炸晕了。
不过,阴差阳错下,玉侬却从两边都得了好处......
你才是人生赢家啊!
傻人有傻福。
午时前后,马车行经十字坡。
玉侬掀帘一看,忙道:“公子公子,奴奴要吃猪槽串串!”
“那叫麻辣烫!什么猪槽串串啊.......被食客听见该不依了!”
这猪槽串串自然也源于陈初的‘发明’,一条长食槽,下面有碳炉加热,槽内煮着以竹签串成的时蔬、猪肉、下水等等。
进食时,一群人围槽而坐,自吃自取,数签会账。
当初刚弄出来时,陈初、大郎、长子等人围着食槽抢食的场景被猫儿见了,一句‘像群猪娃抢食’的说笑就此流传出来。
十字坡国际大酒店。
因天气转冷,食棚四周围了稻草帘,起了些挡风保温的作用。
夏季去暑的冷食,此时自然不再适合售卖。
店内当下最火的就属这麻辣烫,特别是那些顶风赶路的商旅,来上一碗热腾腾、辣乎乎的麻辣烫,一身的寒意都被驱散了。
比酒水的暖身功效还强些。
“陈都头,别来无恙!”
“陈都头,上次钱袋被窃,无钱买吃食,在都头这里吃了顿饱饭,今次在下专门带了弟兄来咱这十字坡大酒店尝尝这麻辣烫。”
“敢问足下可是铁戟银枪当面......”
“在下铁山靠郭梁!久仰陈铁戟大名......”
陈初带着玉侬、翠鸢刚进店门,便迎来一阵招呼声。
“久仰、久仰......”
也不管认识不认识,陈初只管笑呵呵抱拳回应。
喊诨号的,大多是草莽打扮的江湖汉子。
这么多人认识他,和他这个‘都头’身份有一点关系,在桐山县毕竟也算个人物了。
再者,就是因为这十字坡大酒店。
店外竖着一块牌子,上书八字:银钱紧手,吃饱自走。
意思便是说,谁都有作难、不趁手之时,若无钱吃饭了,说一声管饱,店里不会为难你。
若是普通店家敢这般做,那些泼皮无赖非把这家店吃破产。
但陈都头是谁?
那是专门收拾泼皮的!
没了捣乱的,仅仅那些一时为难的吃碗饭又能费几个钱?甚至偶尔遇见落魄汉子,还会赠上几串铜钱做盘缠。
一来二去,铁戟银枪急公好义的名号逐渐在周边传扬开来。
这酒店,陈初倒不在意能挣来多少钱,他想的是能在十字坡聚拢起人气,慢慢发展成一个草市子,最终铺展成一个大市场。
悄生生立在一旁的玉侬,见陈初被各色打扮的食客围住攀谈,不由傲娇的挺了挺胸脯,侧头低声问了翠鸢一句,“翠鸢,我男人,威风不!”
“威~风......”翠鸢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没见识过陈公子的威风。”
“你何时见识过?”玉侬眨巴着纯真大眼,迷茫道。
“在凝玉阁楼下听过......”
“呸~”
玉侬不由俏脸一红。
足足用了盏茶工夫,陈初才摆脱了众人的热情交谈,带着玉侬坐在了食槽旁。
在此负责支应的彭二嫂笑眯眯招呼道:“初哥儿,你爱吃的肥肠、玉侬姑娘爱吃的方便面和小郡肝都已提前烫进去了,现下刚好可以吃。”
“咯咯,谢谢彭二嫂。”
对于彭二嫂的热情,玉侬给与了更热情的回应。
当下逃户村的妇人们对玉侬的态度有所差异,像姚大婶,见着玉侬时不爱搭理。
但彭二嫂、吴大嫂这些年轻些的妇人,却心思更活络......人家猫儿还不说甚呢,姚大婶你有啥不忿的,现下全家都跟着初哥儿挣吃食,眼瞧着日子一日好过一日,和小弟媳也搞好关系才是正理!
食槽旁,挨着陈初就坐的是一名年纪约三十许的冷面男人。
这人头裹被脑油洇透的万字英雄巾,身穿破烂土色布衫,即使在这儿深秋季节,脚上依然只穿了八搭麻鞋。
最显眼的,是背在后背上的一柄阔剑,连剑鞘都没有,只用破布胡乱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