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对着心脏,本身的每一下跳动,都牵动另一个同样器官的活动,而后渐渐趋于一致,就仿佛两个人已经化身为一个整体了。
贺海楼沉迷于这样的感觉。他找准了对方的嘴唇,小心地纳入口中,细细品尝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二天一早,顾沉舟就敲响了县委书记傅立阳办公室的门。
傅立阳刚好处理完一项繁杂的工作,正靠在椅背上休息。秘书进来通报的时候,他略一思索,就示意秘书把人放了进来。
“小顾同志,坐。”傅立阳笑呵呵地说,“我听小林说你找我有点事情,是什么事情?”
虽然一样恼火于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但他和刘有民对顾沉舟的态度又有些不同。刘有民现在是铁了心要拿顾沉舟立威了,每次说起顾沉舟都绷着一张脸,而傅立阳本人在对待顾沉舟的态度上,还是有说有笑的。在他的官场智慧里的,私底下的态度是一回事,明面上的态度又是一回事,如果不是真正必须,他对待每一个同志,都是像春天一样温暖的。
顾沉舟并没有因为傅立阳的态度而生出什么情绪波动:就他来说,其实傅立阳的这种态度才是最平常的态度,他在家里从小到大看见的那些官员,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轻易不表露内心想法的?
当然,就算再老谋深算的人,该下的时候也要下,从换届时候能够竞争新任领导班子的汪博源到中央正部级部长级别的彭松平等人,顾沉舟看见得实在太多了。
“立阳书记,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要报告的。”顾沉舟说,他也跟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直接称呼傅立阳为立阳书记,傅书记什么的,一听就不是一个好彩头。
“说,尽管说。”傅立阳保持着笑容说。
“是有关杰森集团来我们县投资的事情的。”顾沉舟直接说出了自己过来这里的目的,他沉稳简洁地说,“我之前去找过刘县长,但县长不在办公室,考虑到杰森集团的人员再过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我过来找书记您……”
傅立阳耐心地听着顾沉舟话。只是这段话他刚听了个开头,就忍不住在想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或许这就是面前这个小年轻被下放到乡下来的原因吧?对方的档案还是很漂亮的,人年轻,出国过,还不止拿到了一个学位证书……
大概十分钟左右,自觉听得差不多的傅立阳咳了两声。
顾沉舟立刻停下自己的声音。
对于这一点,傅立阳还是挺满意的,他摸着自己的茶杯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经济方面,一向是由县长分管的,不过杰森集团的事物确实比较重要……这样吧,我找个时间,跟刘县长沟通沟通。”
顾沉舟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傅立阳。
傅立阳突然有些不自然,但没等他分辨清楚这种不自然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就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展颜笑起来,恭敬地说:“麻烦立阳书记了,我也是听说市里非常重视,说不定会派人下来视察,又听杰森集团里头的人说过两天再没有结果就要走了,所以才跑过来找书记的……书记,那我先出去上班了。”
“……嗯,你先出去吧。”傅立阳微微皱眉说道。顾沉舟的最后一句话在他听来,很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市里很重视所以一有了风吹草动就跑过来找他告状?还是准备用市里的重视来压他和刘有民?这个小年轻应该没有这么天真吧?……
顾沉舟又礼貌地对傅立阳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去,在经过外头秘书室的时候,傅立阳的秘书脚步匆匆地和他擦肩而过,没走出两步,顾沉舟就听见里头的人说:“书记,市里下通知来了,说米市长一个小时前已经乘车往我们这里来了,目前估计已经走过大半路程——”
“你说什么?”
顾沉舟唇角轻轻一挑,干脆地前走几步,转出办公室。
县委书记办公室内,傅立阳神色忽明忽暗,问自己的秘书:“米市长要过来的消息,上头怎么没有提前通知?”
“说是米市长自己不让通知……”秘书有点压力地回答,一般涉及到突袭的情况,事情就有点失去控制了。
“知不知道米市长心情怎么样?”傅立阳沉思了一会,问。
秘书犹豫了一下:“消息不太确定,不过米市长心情好像不怎么样。”
傅立阳心头又是一惊,立刻就想起了顾沉舟刚刚说的‘我也是听说市里非常重视,说不定会派人下来视察’这句话。
说不定会派人下来视察,说不定会派人下来视察……
到底是蒙的还是他真的有消息?如果他真的有消息的话,关于这个小年轻身上的所谓‘得罪人被下放’,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啊!他和刘有民之前都以为自己被啄了眼,别真正会错了意,滩到什么不该滩的浑水里头了!
不过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
傅立阳一下子就想到了正跟顾沉舟过不去的刘有民,其实在他看来,刘有民收拾一个人收拾了这么久还没有收拾完,已经做实了眼大心空的形容,也就是因为对方眼大心空裤子里头太不干净,他才一直和刘有民掰着手腕,就是不愿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