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手指从快捷键1上面挪开,只是低头翻翻茶几,果然从茶几下翻出了自己常抽的牌子。
“嗤”地一声,贺海楼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烟头,用牙齿咬着抽了一口。
他唇上的笑意慢慢褪下去,面容藏在袅袅升起的烟雾里,看不太真切。
顾沉舟下班回到玉镜小区的时候,刚走进房门,第一眼就看见贺海楼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直接翘到茶几上边,一边用遥控器转台一边喝啤酒。
他在玄关门口停了一瞬间,就换了鞋子往客厅走去。
“……你真的喝酒管饱?”说话间,顾沉舟已经茶几上的两个空易拉罐丢进垃圾桶中。
“越喝越饿了。”三瓶啤酒对贺海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一边对顾沉舟抱怨说,一边抬手一掷,手里的空罐子就落进了几步外的垃圾桶中,“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顾沉舟问,又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我们就去吃川菜吧。”
“川菜?”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水煮活鱼?”顾沉舟说的是贺海楼手术后刚刚醒来时说的事情。
贺海楼被这么一提醒,立刻想起来了:“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
“走吧。”顾沉舟说道,拉了拉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直接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贺海楼将两只腿放下来,关掉一直在吹暖气的空调,从沙发上拿了外套,跟上顾沉舟。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你平常就在食堂里吃饭?”
“嗯。”
“柜子里的那些东西?”
“我让人照着你用的牌子随便挑了一点。”
“我好像在洗手间里看到了一瓶啫喱水……”
“……你不需要?”
“……我需要。”
“你的房间布置的还不错。”
“哦?”
贺海楼对着电梯里能照出人影的扶手迅速研究了一下自己的外貌,然后转头对顾沉舟暧昧笑:“要不然咱们睡一个床?”
“行。”
“啥?”
“我说行,你想就一起睡吧。”顾沉舟重复一遍,尾音刚落下,电梯也正好“叮”地一声,停在了一楼。
这个时候,电梯门向两侧滑开,顾沉舟向外头走去,贺海楼则再次转脸面对扶手,研究自己的表情是不是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1]:借鉴自地震灾后工作步骤。
第111章 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和贺海楼同居的生活,对顾沉舟来说,其实有一点出乎意料之外。
同居的第一天,贺海楼在电梯里说的“同睡一张床”,在顾沉舟而言,确实没有什么——既然他都准备让贺海楼住进来了,也不差同睡一张床了——但是跟之前迥然相反的,贺海楼这一次的说说还真只是说说,那天晚上,他们吃了川菜回来,贺海楼就直接跑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不知道在倒腾什么了。
两个人一同居住,彼此间的作息时间,是最明显的差别,有好几次,几乎顾沉舟中午上班回来,都进了门之后,贺海楼才叼着牙刷从洗手间走出来。而等他晚上处理好各种事物准备睡觉的时候,贺海楼才慢吞吞地拿出电脑,远程处理一些公司事务。
结果几天下来,贺海楼自己也纠结了一下,第二天就换成了跟顾沉舟一样的作息。
除此之外,多了一个人的房间,对顾沉舟而言,就是天天看见一个或许不那么喜欢的人,以及租住房的厨房终于不再总只是摆在那边落灰尘。
总结来说,这样的生活,对顾沉舟来说,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这样的生活对贺海楼来说,就总有一些地方不对劲了。
在那一次电梯里的对话之后,贺海楼就觉得自己似乎碰触到了一个很古怪的领域。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时时刻刻地坐着大餐前的准备,看着侍者摆好餐具碗碟,替他系上围巾,将开胃汤及面包及红酒一一摆放上桌,而最引人注意的龙虾全餐,还在厨房准备着,只等他一声令下,就有人将巨大的银质餐盘摆放上桌——
另一方面,他之所以迟迟不下令,就是因为虽然馋了好久,却总觉得萦绕在鼻端的味道可以再香一点,再诱人一点,再特别再与众不同一点——
贺海楼一边在锅里下着面条,一边犹豫着是不是要直接开吃或者到底什么时候具体开吃。
这个关键性的问题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连锅里烧开的水滚出边沿了都没有注意到。
顾沉舟正在客厅里接电话,电话是从京城打来的。今年过年的时间早,一月底就是除夕了,沈老爷子打电话过来问顾沉舟过年前要不要回京城,在他那边住几天。
“我当然会回去,”顾沉舟笑道,又说,“已经调好公休假了,明天晚上的车子,大概后天就到京城了。”
沈老在电话里笑着说了几句话,又问顾沉舟卫祥锦会不会过来。
“祥锦可能不会,前几天祥锦跟我打电话,还抱怨事情特别多。”顾沉舟又跟沈老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