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现世报叫他编排咱们”李乐容高兴的紧。 两人回家,各自晾晒好衣服后,李乐容拿着挖野菜的铲子和小提篮来找柳鱼,还带着他打探来的消息,“她哪是栽到河里了,她是被石头砸到河里了” 李乐容笑道“我刚刚看,她家还叫了大夫去呢,听说腰伤着了,老天爷还真是开眼。” 柳鱼始终神色淡淡的,静静地听着李乐容说,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夏日里,野菜长得旺盛,都不需特意去山脚下,路边上田野里便到处都是。李青山大堂哥李青江的一双儿女,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跟在他们身后竟也剜了许多。 日头渐高,几人在大树下歇息,李乐容寻了好多漂亮的野花过来。柳鱼手巧,给他和恬姐儿一人编了一个花环,给显虎则编了一只蚱蜢和一只小鸟。 恬姐儿把花环戴在头上,臭美的直说漂亮,还高兴地扑到柳鱼怀里,说她好喜欢小婶。 小婶不止漂亮,还手巧,香香。 中午饭吃的简单,烙的薄薄的发面单饼,配的鲜蒜凉拌苋菜和一碗热乎乎的藿菜疙瘩汤,十分鲜美下饭。 丛春花是个好吃的,她一边撕了饼子往嘴里塞一边嘟囔着道“我烙了几十年的饼了,都没你这么薄,这么劲道,空口吃都香,有嚼劲。” 关老太太喝了一口藿菜疙瘩汤,笑道“鱼哥儿历来擅厨。” “擅厨好啊,改明儿我要接到单子。鱼哥儿跟娘一块做席面去,让他们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丛春花是个红白喜事掌厨的厨子,主家要是办席面,会上门来请她,一桌人工费收十五文。 但自打李青山他爹去世,十里八村风言风语地开始说她没福气,便很少再能接到喜事的活,能接到的都是白事,这还是因着她开的价比别的厨子低。 因此,平日里她大多是靠织布谋生。但从沤麻、剥麻到纺麻线再到织出一匹布,通常就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一匹苎布也就只能卖个二百文左右,还累的浑身酸痛。 自打李青山十五岁之后能立起来顶起门户了,他便不许丛春花再整日坐在织布机前织布。 只不过,李青山前头拜师不成,后头又成亲,一来一去的,家中银钱实在不多了,丛春花最近又织起了布。 但这次她严格按照儿子说的,坐两刻钟后便起来歇歇,保重好身体日后好抱孙子。 关老太太知晓家中难处,但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初那个仅靠一把好的绣工就能谋生还能养活柳鱼的绣娘了。她老了,如今眼睛不大好了,做不来那么精细的活了,只能力所能及的帮丛春花做些家里的活,好叫她专心织布。 柳鱼年纪还小,关老太太以前也不靠织布谋生,因此他于织布一事上一窍不通。前几日他就提过想学,好叫丛春花能多歇歇。 但当日丛春花便说娶了新夫郎可不是来受罪的,说他年纪小,现在要好好养身子,并未有要教他的意思。 因此,午饭后的这当会儿,关老太太在后院喂鸡、丛春花在屋内织布、柳鱼正在廊下打络子等下次去城里好拿去卖钱。 一家人做的事情不同,心却是往一处使的,那就是把日子过得更好。 太阳渐渐西沉,为期六日的河道清淤工作总算完成了。 县衙的户房书吏结算工钱,当场清点完毕,离开后若是发现少了一两文再回来就要不回了。 轮到李青山的时候,他细数了两遍都是三百一十文,他虽穷但并不爱占便宜,因此将那多的十文退了回去,“一日五十,做工六日,应当是三百文,多了十文。” 那户房书吏还正忙着数下一个人的,抬头一看是他,笑了起来,“李青山是吧就是多给你的,这几日就数你干活最卖力气,做的最好,监工特意交代的。”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李青山有些高兴。 想着夫郎和奶奶是一路逃难来的,身子还正亏着,割了两斤肥瘦相间的肉,去了三十文。 又惦记着夫郎是南江府人士,更喜吃稻米,从粮铺提了十斤大米,去了六十文。 最后,去杂货铺,挑了两对精巧的小瓷碗,花了二十文。 这一番便花用了一百一十文,李青山颠了颠剩下的铜板想,等秋收之后定要寻个新出路,多挣些银钱,好叫夫郎、娘和奶奶过上好日子。 因得了银钱又买了肉,李青山心情颇好,路过大伯家的时候都觉得臭美的李乐容头上戴的那个花环很是好看了。 他贱兮兮地打招呼拽了拽李乐容头上的花环,吓得李乐容花容失色,躲他老远,并严厉声明,“这是柳鱼哥哥给我编的” 他就说这个花环怎么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