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没什么想要的,一定要说的话……”新娘藏在喜帕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总坐在屋子里着实有些闷得慌,老爷又一直没回来,如果宅里的人不介意,我也想去院子里坐坐走走。”
沙凌海他们站在闻雯的身后,心情也有些复杂。
一开始他们在门外商量着如何和新娘对话的时候,将屋里的新娘子当成了电子游戏里那种一问一答的任务角色,所以设想的都是一些单方面的提问,想着哪怕对方是鬼也能回答一两个有用的问题。
但是让所有人诧异的是,坐在屋子里的新娘比起鬼物,更像是活生生的人。眼前面容藏在喜帕之下的新娘刚开始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会表露出抗拒,后来可能是发现他们并没有恶意,便主动表露出了一些自己紧张的情绪,甚至会主动和他们搭话。
明明从进入噩梦世界的那一刻起,周围的一切都在暗示他们这只是一场游戏。可等到新娘流露出的情绪感染了他们之后,他们却产生了一种正置身于真实世界的感受。
就连进入屋子之前都在和他们冷静商议对话内容的闻雯,也似乎受到了这种感受的影响,放弃了原本温和的试探,开始跟着屋子里新娘的节奏问一些更深入的问题。一开始沙凌海还想要用咳嗽来提醒闻雯,不过渐渐的他们不仅没有感觉到新娘的排斥或怒意,反而和闻雯一样感受到了来自新娘的情绪,觉得对方并不是冷冰冰的游戏角色,而是有着自己喜怒哀乐的生活在噩梦世界的人。
于是仗着新娘的双眼被喜帕遮着,沙凌海他们和闻雯悄悄用口型交流了片刻,最后相互点头达成了共识。
“赵管家并没有说新娘姐姐不能离开屋子,外面……”闻雯顿了顿,“外面月色很美,新娘姐姐若是睡不着,真该出去走走瞧瞧。”
“那就好。”盖着喜帕的东院新娘像是松了一口气,声音里也多了一丝喜悦,仿佛能够自由地离开屋子对“她”来说是比成为宅院的女主人更令人愉快的事情。
“新娘姐姐,你进入宅子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是值得注意的事情?”闻雯这时才又问了一个准备好的问题。
端坐在床边的新娘只是沉默着,因为看不见脸,也不知道是在回忆着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那位,那位老爷一直没有出现,算是奇怪的事情吗?”东院新娘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对不起,我一直盖着帕子,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奇怪的。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没什么,只是想和新娘姐姐聊聊天。”
“新娘姐姐,肉汤放在这儿,我们就先不打扰了。”玩家们送肉汤的任务才完成了三分之一,也不能一直都停留在东院不走,于是就和床榻上的东院新娘道了别。
“嗯。”新娘浅浅应了一声,声音中隐约能听出些失落,“什么时候想聊天了,随时可以来院子里找我,今天晚上应该是睡不着了。”
闻雯本打算和其他人一样直接转身离开,但在她准备迈出屋子的时候还是转身对坐在那里的新娘轻声说了一句——
“新娘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新娘也是轻轻应声。
闻雯最后还是没有把门关上,似乎是不舍得将新娘独自关在那密闭的屋子里。
四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离开,一直到走出东边院子才松了口气。
“老管家没有说错,东院的新娘性格很好,真的能够很顺利地聊天。”在里面一直没说话的林文华回头看了一眼烛光中的屋子,透过开着的门还能够看见那位新娘端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惜就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许是之前硬撑的精英人设已经在其他人面前倒塌,沙凌海这会儿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反而变得更正常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卸下了重重的包袱,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盛气凌人。
“虽然依旧不确定我们到底回到了过去,还是身处幻境之中,但是新娘给人的感觉和想象中的确实不一样,也许我们真的可以通过对话来从三位新娘那里获取信息。”闻雯想了想,又仰头补了一句,“而且也不是没有获得有用的线索。”
“闻姐,那新娘子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虽然闻雯年纪小,但黄奇也知道这小妹妹考虑事情要比自己周到多了,所以客气一些总没错。
“我们先忘记什么噩梦世界什么诡异之物什么鬼新娘,如果我们现在是调查一件凶杀案的侦探,想要找到凶手的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找到‘他’的作案动机,也就是说三位新娘全部溺死在水中这件事会对谁有利。无论是情杀、谋财、复仇或是其它目的,大部分的凶手都有着不择手段也想要得到的东西。”
“不过我们现在对作案动机一无所知,三位新娘都溺死在水里这件事也说不上对谁更有利。我们能做的就是通过已知的信息去找到每个人物之间可能存在的矛盾冲突,然后从每个‘人’口中得到尽可能多的线索,将矛盾冲突和线索进行分析并相互联系,准确定位凶手的作案动机,最终倒推出整个凶杀案背后的既得利益者……那个‘人’大概率就是凶手。”
低头思忖时像只毛绒绒小熊的闻雯一口气说下来,听得站在一旁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