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韵跟随在身后,好奇打量。 她认不得那些人,可不妨碍她看到那些人身上狰狞的伤口。 一旦被定罪,灵力被封,修士的身体和凡人无异。 而那肉体凡胎,又怎么熬得住这里的刑罚。 久而久之,就是一副行销骨瘦的怪物模样。 奸细一事,兹事体大,断浪带陆韵去的,是而牢房的二层。 这二层算是藏剑宗一个小禁地,能进来的都是断浪信任的。 和一层不同,这里不是一间间的牢房,陆韵第一眼所见,就是一片巨大的水池。 池水不深,约莫到小腿位置,上面绽放着大片的莲花。 本该是一个清雅的地方,可偏偏这里光线阴暗如渊,池水泛着冷光。 在这水池中,还有不少宽大高台。 头顶上,有水流倾泻而下,将其中一些高台给笼罩,隔绝外界一切的窥探。 这二层的牢房倒是独特,陆韵不敢打探那些里面关押着什么人。 她只是进了这里,就感觉自己灵识刺痛着不敢外放。 “跟我来,别走错了。” 断浪吩咐了一句,就踏上了那些莲叶。 看似随意的步伐,在陆韵眼里是有一定规律的。 记着断浪的吩咐,陆韵没有踏错一步,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空的高台上。 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有锁链自空中探出,将那弟子四肢束缚。 陆韵能感觉到,对方的周身经脉,在那锁链的封锁下,无法动用半点灵力。 又见断浪招手。 让陆韵忌惮的池水被断浪引起些许,落在了那弟子的身上。 刺啦,刺啦…… 这是血肉被腐蚀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那弟子醒来后的惨叫,在这里盘旋着。 陆韵瞧的清楚。 那池水,腐蚀的可不只是肉身,还有修士的神魂。 而这会,断浪脸上是带笑的。 背脊发凉的陆韵,站在后方不曾言语,静静望着断浪的手段。 “醒了?” 上扬的语气下,那弟子望着眼前的断浪,气息死寂。 想来是清楚,落到断浪手里,就万万没有逃跑的可能。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杀了我吧。” 这声音,犹如锈锯割木,难听至极。 “武高,我问你什么了吗?” 断浪至今没有收徒,但刑罚堂需要人,所以邢天峰上弟子众多。 断浪能一眼认出对方,说明对方也是在断浪面前露过脸的,怎么着,也是得了一两分信任。 正是如此,才让断浪觉得此事严峻。 他喊出对方的身份,对对方这视死如归的态度并不在乎。 能进入这里的,大多都是硬骨头。 可那又如何,他的任务,就是让这些硬骨头开口。 断浪面色冷淡,他打了一个响指,池水再度沸腾,然后漂浮起来,在空中分化成了水滴大小。 那些水滴悬在那弟子的头顶,幽蓝的光亮让人头皮发麻。 许是意识到断浪要做什么,武高瞳孔骤缩,他张嘴意图说话,可断浪速度更快。 一道法诀,就封住了武高的嘴,徒留对方喉咙中凄惨的呜咽之声。 水滴……落下。 那种腐蚀的声音再度出现。 噬幽水,陆韵认出了这片池水的来历。 专门针对人神魂的一种天生毒物,对于其余存在却无害处。 简单的一滴,倒也不至于置人于死地。 可此刻落下的水滴数不胜数,均匀的伺候着那武高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受刑之人,怕是能感受到自身神魂的每一处,都如烈火灼烧。 自外而内的,在腐坏着。 施展这种酷刑的断浪面不改色。 痛苦不足以形容武高此刻的感叹,他疯狂扭动自己的身体。 可四肢上的锁链让他无法挣脱。 丹田空荡荡,躯体破烂不堪。 这会的他,就是一个阶下囚,没有舒坦可言。 疼痛本就折磨心智,更何况这是针对神魂的噬幽水。 武高痛不欲生,身上不见半点完好之处。 “呜呜呜!” 他还在呜咽着,面上冷汗淋漓。 通过对方那眼神,陆韵觉得对方是有话要说,可断浪像是看不见一样,继续冷眼旁观。 滴答,滴答! 那声音清脆到夺魂摄魄。 直到最后一滴噬幽水落下,武高片刻前那高傲姿态不见了。 嘴巴得以自由,他大口喘息,仿佛认命般开口。 “我说,我说……” 眼见对方就要将自己底细抖落出来,断浪却是残忍一笑,将刚刚那酷刑再来了一遍。 这一次,武高的嘴没有被堵住。 于是惨叫声连绵不断,陆韵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疼得慌。 直到再过了这一遭,断浪才施施然开口。 “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摸出一把凳子,断浪就这么拉到武高的面前,然后坐下。 靠着椅背,敲着二郎腿,好不自在。 武高眼底的怨恨几乎要扑出来,可更多对对断浪的畏惧。 他虚弱道“是凶魔殿。” 凶魔殿? 听着这话,陆韵也在思索。 修真界地盘,一分为五。 东洲,南阳,西岸,北天以及中陆。 其中东洲和南阳之中,都是正派宗门,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藏剑宗就屹立在东洲。 西岸归那些魔修,若幽渊,邪气四溢,正道修士难以靠近。 北天无主,正是如今正邪两道要争夺的归属权的地方。 那里常年发生征战,是两道打的最火热的地方。 奈何双方对战数百年,北天战火连天,却分不出个胜负来。 如今北天中魔道那边领头的一派,便是那凶魔殿,亦是魔道五宗之一。 算起来,对方的地位和藏剑宗在正派这边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