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仁兄也是倒霉。
本来这种事也常见,普通人并不会起意举报。
但是,谁叫他张扬呢?
他在外头眠花宿柳,一掷千金,再加上平日里待人比较狂傲,容易和人结仇,终于惹来了眼热之人的嫉妒。
而且,这个仇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良善之辈决不会下这样的死手。
这件事的性质就是个大手大脚的嫖客,兴致上来,找点凑兴的把戏,顶多只能举报一个违制,杖责一百,革除功名即可。
但是这人蔫坏,直接诬告人家谋逆。
这是把对方往死里弄。
要不是有二皇子,这个倒霉蛋很可能就会被定罪了。
刑部核实了真相后,皇帝亲批,将诬告者处以极刑。
而那个写榜的人,虽然遭受了牢狱之灾,大难不死,但该担的罪责也逃不过。
身上的秀才功名被革除,杖一百后,被家人接回了家。
不知道他经过了这一场之后,能否学会低调。
冀州。
钱管家茫然地点点头:“去过。”
“那就太好了。”何悠悠道。
“好?好什么?”钱管家不解。
“你既然去过京城,那么,等我们以后去京城的时候,你可以带路啊。”
钱管家愣住:什么去京城?啥时候去京城?主子刚回京没多久,这封了王好不容易跑远了,轻易不能回冀州来,怎么主母又要去京城了?
你们这有来有往的,还有完没完?
让不让我心静了?
“主母,为什么要去京城啊?”
何悠悠道:“等阿狸中举之后,就要准备去京城参加春闱,考进士了。到时候,咱一块去。”
钱管家:“……那倒也没必要都去,明年开春才考,到时候小主人带两个小厮同去,就够了。”
“我打算,不等到开春,咱中了举就去。我相信阿狸的能力,若是能中前几名,我到时候走动走动,说不定能得个举荐入太学的机会。”
钱管家一听她说要想让阿狸进太学,顿时放心了。
这个太学,他可进不了。
阿狸进不了太学,主母就去不了京城。
想到这里,他呵呵一笑道:“主母有所不知。”
何悠悠:“嗯?不知什么?”
“国子监太学生,由地方选送入学,然而,有一个选送条件,恐怕小主人还达不到。”
“什么条件?”
“选送的生员,必须年满二十。”
何悠悠傻眼。
她打听的时候,没听说还有这么个年龄限制。
阿狸今年算虚岁,也才十七。
“太学……都要这么老的学生吗?我们家阿狸脆生生的状元苗子,他们舍得往外推?”
“主母,您就死了这条心吧,这条规矩,建朝以来这么多年,就没人打破过。”
何悠悠闷头寻思,怎么就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个年龄限制的问题?
目前为止,她跟两个人提过这件事。
第一个是程廷睿,嗯,程当家年纪轻轻就开始经商,对科举制度学校制度什么的不熟悉,可以理解。
第二个是赵长卿,赵长卿是国姓,皇亲国戚的,也不需要操心这些俗事。
唉,早知道她应该先跟老钱说这事啊。
老钱他是举人,教育制度方面的事情他熟。
不过,有了这年龄限制,阿狸真就……进不了太学了?
农历八月初九,何悠悠怀着老母亲的心,送阿狸上了考场。
秋闱,一共考三场,每场要在贡院里待上三天。
外地的考生,都是一个人提着考篮进场。
只有府城本地的考生,才有家人陪同前来。
何悠悠眼巴巴地看着考场锁上了大门。
“主母,回去吧,到第三日才能开门,到时候咱们再来接小主人。”
钱管家看她这样子,劝她回家。
何悠悠摆摆手:“回家我也心里不踏实,我就在这里溜达溜达,静静心。
她沿着贡院周围溜达。
刚走出不到一丈远,就遇到一个人。
“知府大人?”
来人正是谢知宏。
未穿官服。
今日是三年一次的大日子,他身为地方官员,府城的最高行政长官,对这种重大事件负有管理责任。
全省试子一下子涌入府城,管理会不会混乱,治安会不会恶化,试子们会不会引发骚乱,都在他的权责范围内。
这种情况下,绝不能出事。
他今日微服出来,在贡院附近巡视,是为了查访,看看考场附近有没有混乱的苗头。
更是因为……
他知道韩家的小公子今日下场应试,韩娘子必然来送考。
“韩夫人,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谢知宏浅浅拱了拱手。
何悠悠回礼道:“我儿韩文正今日下场参加秋闱,为娘的不放心,跟着来看看。”
“本官今日正是来巡场的。”谢知府挺了挺胸膛,“在本府辖下,务必会保证考生安全无虞,韩娘子但请放心。”
“安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