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首屈一指的大书院,云景书院最大的优势就是资金充足。
且不提官府每年都划拨一笔资金给书院,就算光靠着各个乡绅富贾的捐输,也能过得很宽裕。
真金白银就不必说了,单是它名下的学田,经年累月积攒下来,就有无数。
银子花了就没了,学田的地租可是每年都有进项。
有钱,就舍得投资。
学院的山长和学长,都是进士出身。
就连书院的讲书,最低要求也是举人。
除了师资,硬件设施也相当不错。
书院内设有馆舍,为离家较远的学子提供住宿。
外地学生只要备好行李,便可入住。
每旬放假一天。
但是一天时间太短,离家远的学子,根本来不及在这一天里往返家中。
因此,这一天的假期只能自己安排休息。
或在书院小憩,或在城里四处闲逛。
何悠悠为韩文正收拾好行李,又嘱咐了他一些和同宿舍同学相处的注意事项。
韩文正自小时便是在下人通铺里混的,对于这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也理解得甚为通透。
“母亲且放宽心,孩儿此去,必一心向学,早日考取举人功名。”
何悠悠笑道:“好好好,我家的秀才相公志向远大,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祝你早日高中,变成举人老爷。”
古时,人们出于尊敬,常常称秀才为相公,称举人为老爷。
韩文正听了她这打趣的话,笑着垂头不语。
两人正在说笑时,门房来人禀报。
“主母,大门外有客人送贺礼来了。”
何悠悠问道:“哪里来的客人?”
“说是冀州城里来的,马大善人马爷。”
何悠悠恍然。
原来是马修远。
这家伙亲自来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出门,赶往前厅迎接。
走到前厅时,正看见马修远坐在厅里,已经是喝上茶了。
身后带了三四个随从,俱都垂手而立。
这厮看见何悠悠进来,忙站起身,拱手贺喜。
“昨日听传闻说这附近出了个案首,我还道是哪家,一打听,才知原来竟然是韩娘子家。就凭咱俩这交情,能不过来贺一贺吗?”
这马修远,向来附庸风雅惯了,明明不通文墨,平日里却专爱往文人堆里混。
虽然清高的文人不爱理他,但也不乏许多爱财的,或看中他的人脉,有意巴结讨好,想在他面前混个脸熟。
马修远混在圈里,常常听的八卦,都是各州各府各县的文人轶事。
哪个地方出了个才子,哪个书生中了个头名,哪个举人纳了个从良的妾,没有他不知道的。
一边说着,一边给随从递了一个眼色,马上就有随从捧着一张十面横叠的大红全贴上前来。
钱管家连忙收了。
又有另一个随从捧来一个喜鹊登枝纹样的织金锦匣。
在何悠悠面前将锦匣打开来,里面是排列整齐的一盒银锭子。
马修远伸手在银锭子上拍了拍,笑道:“小弟来得仓促,无以为敬,谨具贺仪百两,还请韩夫人笑纳。”
何悠悠一边跟他客套,一边让钱管家把银子收了。
收了人家的贺仪,还能不让人见见秀才相公?
马上又让人把韩文正叫来,向马修远当面致谢。
韩文正如今早已不是当初翠华楼的阿狸,面容变了,肤色变了,身量也高了一些。
气质打扮更是与往日天差地别。
马修远就算是成天往翠华楼里跑,天天和阿狸混在一处,从外表上,哪里能够分辨得出来?
只是瞪着一双眼睛连连打量着他,不住赞叹道:“妙啊,令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风流俊秀,绝非凡品。”
韩文正躬身道谢,又低头憋笑。
忍不了一点。
“韩娘子,听说翠华楼那个阿狸是被你买来了?可有此事?”
何悠悠用杯盖拢了拢碗里的茶叶:“确有此事。”
“是给令公子做书童?”
“不错。可巧今日他不在,不然应该让马爷见见。”
“无妨,无妨。”马修远摆摆手。“也就是阿狸那样学识的书童,才配得上令公子的才学。”
话题闲扯了几个,茶添了两三回之后,两人自然而然地聊到了生意合作上。
马修远表现得很激动,伸着脖子向何悠悠道:“和程家合作果然靠谱。”
“哦?怎么说?”何悠悠放下茶杯,表现出洗耳恭听的样子,鼓励他说下去。
“这短短半个多月,程家二公子已经要了好几趟马了。我安排在京城的人已经接到他运过去的马,并且开始卖了。”
“马场在京城的销路如何?”
聊到这个,马修远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京城的富家子弟爱好骑射,闲来打个马球狩个猎,哪家哪户都要畜养十几匹马。而且,京城内外都有军营驻兵,常常有太仆寺的人采购马匹,充做军马。”
何悠悠记得以前曾经见过关于马的古籍记载,将马分为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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