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悯。
他刚睡醒不久，其实还有点精神恍惚，但刚才唐九悯说的话，他还是听明白了。
“俺、俺叫宋书德，在屠宰场给老板打工，就杀猪宰羊，切肉的……俺特倒霉，太倒霉了。”
“就昨晚有两个该死的贼，也不知道犯什么邪，来屠宰场偷俺老板的钱，刚好被俺看见了！”
“这......要是真被偷了，就得是俺赔钱，那可不行啊。”
提到这，宋书德激动起来，唾沫子横飞，嘴里啰嗦不停。
“俺没钱！所以俺拿着刀上去跟他们拼命，结果刚砍倒一个，另一个就捅了俺，痛死俺了！”
宋书德回想起自己临死前的痛，狠狠皱起五官，满脸横肉堆在一起，显得有些狰狞。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啰嗦，一点气势没有。
提到那两个害自己倒霉的贼，宋书德颠三倒四的唠叨起来，各种埋怨怒骂。
结果呢？
完全说不到重点。
可惜了......明明父母起了个文绉绉的名字，却是个没文化的真屠夫。
“好了，停！”唐九悯实在受不了，干脆开口打断，“你除了切肉屠宰，还有别的特长吗？”
“没有。”宋书德安静下来，然后挠挠头。
“俺就干这个，干了十几年了，别的不会，就会这个。但这个绝对是俺擅长的，俺在村里......”
“下一个！”
听到没有两个字，唐九悯就已经耐心耗尽，不等他再啰嗦，径直往旁边人看去。
不，确切的说一群人。
那群学生。
曾学宾原本已经退回学生中间，看到唐九悯目光，嘴唇微微一张，正打算上前。
不过，有人比曾学宾更快。
是一个高大的男生。
“张嘉禾。”这人第一个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随后依次指向身后。
“高婷，刘宇轩，陈邦杭，我们都是曾老师的学生，也都是坐客车摔死的，如果你想知道我们的特长……”
“很抱歉，我们还都是学生。但是除了高婷是女孩子外，我们几个男的，能帮忙会尽量帮，毕竟身为男孩子，勉强有些力气。”
唐九悯点点头，没有多问，转而看向下一个。
一个女人，特别漂亮的女人。
只不过，这女人举起颤抖的右手，张开性感嘴唇，声音却是抖得厉害。
“余娇娇，车模，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的……”
声音顿时小了下去，甚至带上了哭腔。
唐九悯略微皱眉，“特长？有没有点业余爱好？”
听到问特长，余娇娇张了张嘴，半天回答不出来。
她除了腿特长，哪还有什么特长啊......
看到女人反应，答案显而易见。
唐九悯摇摇头，没继续询问。
“下一个。”
不过，余娇娇看到唐九悯这个团长的反应，却是一下子像被抽干力气，颓废倒在后面座椅上。
刚才警察也说过，团长也说过，没有特长，对这些人来说就没有太大价值。
余娇娇一副我见犹怜模样，可惜最起码在几个老人眼里，毫无意义。
而此时，唐九悯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这是从一开始，就让他觉得不简单的男人，不次于刚刚那个叫郝钢的猎人。
但这不简单的男人，状态却不对。
只见他满脸涨红，显然醉酒状态，酒瓶在脚边不远，而之前的照片，不知何时被他收了起来。
男人扶着墙站起，醉眼朦胧的看向唐九悯。
他没有自我介绍，反倒是问出其他问题。
“那警察，刚刚说回那什么公寓，能实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真的？”
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正迸发出感情极为强烈的光芒。
“确实如此。”面对一个有潜力的苗子，唐九悯少见的维持耐心，他微微皱眉点头，“你有什么疑问？”
男人近乎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真的任何事情都能实现？”
“没错，不受规则掌握的事情都能实现，我已经亲眼目睹过，也许……”唐九悯目光一闪，接着说。
“也许，就有复活人这一选项，即便不能，也能让你回到过去与亲人见面，甚至让你制造出完全一样的人，陪你度过一段时间。”
“可以拥有独立的意识，这是你只要活着就能做到的。”
听完这些，男人突然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间。
“哈哈哈哈......”
“我终于知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死了，为什么会来这里了……”
男人又哭又笑，明明精神失常，却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悲伤。
而唐九悯看着对方这个状态，并没有着急打断，等对方的哭声稍微弱下来一点，才继续出声。
“那么，现在轮到你自我介绍了。在我的感知里，你不是一个弱者。”
“相反......你非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