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月末,却发生一件令众人惊诧不已的事情:寅将军,失踪了。 最先发现的,是陪嫁的丫鬟——邦主专授的礼物,表面是服侍周到的仆人,实际却是派作监督、形影不离的眼线。 按她的说法,听从夫家的安排,取来喜服,提前让寅将军着试一下,凤冠霞披,全身鲜红,满面的福气,将军也是极开心和喜爱的。 唯一挑剔的,是自身那极短,而不够带上簪子的寸发。 想着有理,又不愿让她在婚嫁的日子伤心,提出去往店铺寻一合适的假髻,将军重装打扮,亲迎前不可随意出门,府邸多官兵把守,便放心离开一会儿。 出走前,多嘱咐,甚至悄声将内卧房门锁上。 可匆匆回来时,门一推,除了卸下的嫁衣,空无一人。 桌上一封书信,共七字:非自愿,誓死不嫁。署名:钟寅。 寥寥数语,字字铿锵。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邦主气急败坏,见此话,更大怒,将信纸撕成粉碎,抛撒于殿堂。 就是担心寅死性不改,才特意安排了奸细。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出现了。 丫鬟和手下得了折磨,生生受下五十个板子,女性身体羸弱,挨打中途便死绝了。 纸,包不住火。 日子越来越近,整个虎都都在期盼这场盛大婚事的来临,尤其那些居高自傲的男人们,他们把这场婚姻,看作是男权的又一次胜利。 大家正准备看笑话。 人,依旧没找到。 没了办法,隐瞒的真相只得暴露于世,四处粘贴告示,寻求百姓的帮助,公开搜寻寅的踪迹。幻想着最后一刻,她被揪了出来,还是不得不踏上原本规划的道路。 一边是焦急、紧张,一边却是高兴、振奋。 寅将军,还是那个她,从不屈服于命运,永远做着最真实的自己。她!还是那个我们一直崇拜的英雄! “是逃婚了啊!”子看着墙上的告示,不免欣喜,却未露于言表。 “还没到日子呢!怕是第一次经历,生些紧张和恐惧,正常的,缓几日便好了。这亲,还是成的了的!”一男子诡辩道。 “就担心是她根本不愿接受这婚事,作出反抗,直接走人了。凭她的性子,倒是十分可能。” “怎的会嘛!邦主钦赐的皇婚,她敢抗?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她早年不就与家里断绝了关系,成了孤零零一人,哪有九族可断?” “那……那‘穆英军’呢!她这样在乎这个新兴的军队,怎会就狠心抛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早就卸去了将军一职,权力转于萱将军了。现在,‘穆英军’与她并无干系,她是一身轻,毫无后顾之忧咯!” “什么!难道是早就算计好的!故意耍我们呢!”忿忿不平:四肢发达的寅,头脑竟不如想象的那般愚钝。 “那不得赶去找,别真让她的计谋得逞了!” “虎都方圆万里,哪是轻易就能找到的?中部山高地险,灌木丛生,最是适合躲藏,虽险恶的土匪头子被捕,但四周仍旧分布些小型帮派,想进去搜人,怕是不被人同意的。她若是躲在那里,谁能捉的住她?” “寅将军不管怎样都是个将军,怎会寻求那些土匪的庇佑,与他们沆瀣一气?” “要我说,说不定,这次剿匪大胜,并不是靠武力光明正大赢来的,却是啊——” 左右四顾,压低声线。 “和其他派别土匪合作来的!” “什么!” “不然就算有神力,她们几些女子,怎可与那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大块头土匪们相比?我听说,那匪军可是成百上千,各个装备精良,哪会两年不到,就溃败成这个样子,连头儿都被活捉了,就凭她们五十精兵?” “但若是和其他枭匪一齐,既掌握敌方情报,又多帮手,拿下肖氏就容易多了。你也知道,这妮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也保不准,她的成功,就真的干干净净,不带一点肮脏?反正啊,我是不会信的哟!” “对对对,这样分析就有道理了。若是翻遍整个虎都都不见隐踪,八成就是逃到中部地区去了,同时,也侧面佐证:她与剩余的土匪,或许真的认识!” 叽叽喳喳,胡乱猜测,妄图用臆想找回面子。 “就因为是女性,所以成功一定得靠捷径和手段吗?就不能承认,她人的优秀和努力?自欺欺人,真是死要面子!”辰气愤离去,朝人群翻个大大的白眼。 偏见已然上升到人身和品格攻击。 “我要是寅将军,可得气的发抖,拼命怼回去。”丑赞同辰的说法,许多方面,她们的感慨十分相似。 “恐怕不只是怼的哑口无言,她的性格,是会上起手来,真刀真枪干上一场,好让他们涨涨见识。莫天天做井底之蛙,尽说些让人嗤笑的话。”巴塞紧随其后,同是做将军的,最是知晓她的想法。 “那寅将军,究竟逃到何处去了呢?” “真希望她永远不被找到,就逍遥快活的过自由的日子去。不被世俗束缚,不用面临婚姻的捆绑和一遍遍的尔虞我诈,尽情的活出个自我来。” “脱离了这个压抑的环境,她就完全属于自己一个人了。再也不用拼命的做他人眼里完美无缺的偶像,再不被任何人、任何事限制,是真正的自由了!” “不会的——” 子打断了几人的美好祝愿,将漂浮天空的彩云抹上烟色。 “她抛却不了尘世。她与她们联结为一体,是不会轻易离去的。追求的目标,勇气,梦想,都在这里,她,是会回来的。” “回来?” 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