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一杯好酒,消去万古愁。飘摇欲仙,酩酊醉态,且看我一笔绘出天下事,一步踏出琼楼阁。醉时如痴众人笑,却不知半醉半梦乐逍遥。千折百转寻酒家,千金散尽还复来。君言我深陷泥潭无可救,我笑君子曰、孟曰不知人生乐处。将进酒,杯莫停,我自享我蜉蝣浮生,何管他外界涂炭人间? —— 柳城,又名“酒客之家”,是好酒人士的塞外天堂,繁华热闹的街道,满是谷物发酵的醇香,来往的过客人手樽杯、满面红晕,文人指点江山、义愤填膺,农人刨土耕地、以酒增力,商贩自然以售酒发家,连逗人取乐的街头表演都以酒做文章。 好一派莺歌燕舞、醉生梦死。 三人入柳城,来往之人多迷态,走路摇晃不稳,脸上满面红尘。所望之处,全是挂旗的酒家,家店皆以酒命名,为“杜康”、“欢伯”、“洞庭春色”、“流霞”……几十种竞相争艳、春色满园。 于众酒家寻一旅店,位置稍为偏僻隐秘,住宿的大多为借酒消愁的外来人或抑郁不得志的过客,大部分坐在一楼,嘴里徐徐念叨,沉浸在自我创造的黄粱梦中。 “掌柜,劳烦您开两间房。再送两顿饭菜到楼上。” “得嘞,这是您的房号。听口音,三位姑娘是外来人吧,来柳城,可不能不尝尝柳城的美酒啊!我这有免费的‘黄粱’,一壶做赠礼,送与您几位。” “感谢掌柜了。”子将“黄粱”接过,揭开壶盖嗅上一嗅。 “香!果真是好酒!” “姑娘们可到楼上慢慢品尝。对了,不忘告知姑娘,柳城夜间虽热闹,但街上也是闹腾,多醉酒之人,若是出门,姑娘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多谢掌柜提醒。” 道谢过后,三人扶木梯上居住楼房,满屋子酒气蒸发的热腾,与实际的秋末九月并不相符。 “子,因我二人未时与夜间常修炼,怕打扰你休息,索性开了两间房,这两间,你选一处,哪个喜欢,便挑哪个吧!” “能住便行,要不,就左边这间小屋。” “尚可。若有何事,子敲门便是。” “这‘黄粱’美酒?” “子拿着吧,喝着剩的就给我二人尝个鲜。” “哈哈哈,那怕是一滴未留了。” “美酒得需爱酒、享酒的人品尝,才算是物尽其用,也不枉费它短短‘酒生’啊!” “哈哈哈,那辰与巴塞今夜好些休息,明日再见。” “明日见。” 点头告别,各回房间。 “倒是得需开窗透透气,光闻着酒味儿就有些晕了。”辰立即将窗户揭开。 一股寒气顺着开放的小口流淌进来,凉爽! 食过晚饭,打坐少时,夜幕已悄悄降临。 夜黑风高,月隐月现,底下的琼楼玉宇燃起酒制的蜡灯,条条巷子灯火通明,门口皆竖一树花:以实木为树,以火光为花,做燃油的“千里香”并无温度、只做照明装饰而用。 巷子里耍百戏的手艺人也出来了,杂耍的、喷火的、逗猴的、表演烟火的,总会仙倡,鱼龙漫衍……但最热闹的还是各个人满为患的酒家以及市井野家的呼卢之地。 愉悦的声音传至略显寂静的客栈,吵闹的、砸酒缸的、斗殴的混在欢快的氛围中,成为不和谐又刺耳的音调。 辰与巴塞被杂声惊醒,不得已停止了闭目凝神。 透过窗户看去,不远处人山人海、色彩斑斓,一派繁华,阵阵惊起的欢呼,打破了本该静谧安详的夜空。 “好生热闹。”辰不禁感叹。 “何不出去走走,也探探这柳城状况。” 语罢,二人起身出发,至子门外,驻足停留。 “子,子夫人?你是否还醒着?”敲门询问。 却无人作答。 “或许太累,已经歇息了。” “如此大声响也能入眠?”辰惊讶不已。 “术人耐性与定力皆高于常人。无论世事变化,我自悠然,如此才能处变不惊,做出理性、准确又及时的判断,想必子心境明空,早已不被俗世打扰,这也是你需学的。” “辰知晓了,那我二人便不多打搅了。” 轻声离去。 至街巷,热闹依旧,未曾消减。 来往行人陆续进出酒家,或单人,或多人,皆喝的头晕目眩、人事不省,扶墙到角落呕吐,或肩靠肩、手扶手相伴行走;而赌博之人也各个带一葫芦,坐在露天的赌场,下桩、买注,赢了大喝一口助兴,输了也吮几口闷酒。 “又输了,他娘的!”粗俗的言语在一阵吵闹中回响。 辰与巴塞不愿沾染是非,遇到脾性暴躁的醉酒之人,便绕过道去。 行至一拱桥,为“织女桥”,桥上站满赏月、闲谈的青年才俊和才子佳人,宁静的场景与之前的喧哗吵闹截然不同。 二人走到桥上,迎面走来一个瘦削、留着胡须的男人,年纪大概四十来岁,手里捧着一壶酒,一会儿倒向左边,一会儿又倾斜到右边,惹的旁人纷纷离开。 “又是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 “这是哪家的?” “好像是周秀才。” “快走快走,可别又在此耍酒疯了。” 那秀才却全然不像个书生样,眼睛布满血丝,像是许久没睡一般,头发盘散着,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 “我乃举人、状元郎,莫要笑我痴狂。我乃举人、状元郎,莫要笑我痴狂。”举杯豪饮,嘴里不停的重复,一副癫狂模样。 突然趴着桥柱,驻足观赏,盯着水里的皎月发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举着酒壶,对着明月下的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