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环境在一眨眼之间全都变了。
南星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由着顾知还拉着她的手入城,像是踩着棉花,人都是飘着。
漠河到底也是个边陲小镇,这里物资贫乏。
进了林城才知道,根本就没有成衣铺子,布匹店里的布都没多少好料子。
衣服换颜色的事情只能暂且作罢。
顾知还便想要尝尝当地的特色,大马哈鱼顾知还没吃过。
只是刚进了一个小饭馆,点好菜等着上菜的时候,就听到街上传来喧闹的声音,很多人都忍不住放下筷子起身出去看个热闹。
是一个痴痴傻傻的老太太在街上捡地上垃圾吃,什么脏吃什么。
饭馆外面的馊水,那老太太看的两眼放光,扑上去埋着头就喝,而后还抬头吧唧嘴满脸的享受。
饭没吃完的人看到这一幕,好多没忍住将刚下肚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饭菜就呕了出来。
后面看戏的则是一边干呕一边看戏。
而那老太太看都闻着呕吐味,好像是闻到了美味,吸着鼻子就跑了过来。
傻嘿嘿的一笑,噗通一声跪趴在地上吸溜吸溜的就开始吃,连带着她那稻草一样干枯灰白的头发一块不停的往嘴里塞,然后又拽出来。
顿时间,又传来一片呕吐声。
顾知还早已经屏蔽了自己的呼吸,视线落在那脏兮兮老太太后面穿着整齐却满脸愁容,一双眸子猩红的老太太身上。
靠怨气强留人间的怨鬼?
这老太太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让人如此报复?
“这好像是赵家的老太太?”突然有人不太确定的说。
而后又有人捏着鼻子上前想看的清楚些。
那老太太此时也抬头看向对方,满嘴呕吐物,朝着对方咧嘴嘿嘿一笑。
熏的那人干呕一声,顿时踉跄后退,不停的抬手挥着难以散去的恶臭味道。
“是她吗?”有人好奇的问。
“怎么可能是呢?那老太太三年前就被问斩了的。”有人不太相信的摇头。
“就是就是,都已经被斩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其余人点头应和。
脏老太太手里又抓了两把地上的污秽之物。
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又撩开脏兮兮的头发,傻笑着看向众人:
“我是赵家老太太,是我是我,三年前我并没有被问斩,我儿子花钱把我救出来了,嘿嘿嘿嘿嘿——”
众人哗然,“是赵家老太太?”
“被救了?那那天被砍头的人又是谁?”大家捂着鼻子闷闷的讨论。
赶过来的赵家儿子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到自己亲娘傻笑着承认了,还一副怕大家认不出来然后将头发撩开让大家看个清楚的样子的。
他顿时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他们家离开柳城已经快三年了,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这亲娘变得古怪起来。
家中好好的吃食不用,非得吃那些脏兮兮的东西。
一开始只吃落在地上的,后来去猪圈里抢猪食吃,非要喝泔水,住猪圈,滚的满身猪屎味才开心。
他和妻子是怎么拦都拦不住,整个家里都被老太太搞的臭烘烘的。
他那儿子本就不大聪明,又自小被老太太照顾,有样学样,竟然也要喝泔水,这可把他们两口子吓得够呛。
一天天夫妻二人过的是筋疲力尽。
今天这一个没看住,老太太便从家里跑了出来。
他循着臭味追过来,好不容易赶上了,却见老太太当街自爆,还都是以前林城的老邻居。
男人一瞬间感到大不妙,顾不得自家风疯傻了的老太太,转身往衙门跑去。
人群里大家捂着鼻子议论纷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很多人表示对此十分懵逼。
为什么被判死刑的人竟然没死?
“咱们的青天大老爷竟然可以用钱收买?”
大多数寻常人表示十分懵逼,好像这一时间三观都被颠覆了。
林城的县官,在林城百姓的眼里可是十分明察秋毫为百姓做主的,怎么那赵家竟然可以买通狱卒让人替死的?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顾知还也捂着鼻子扭头问身边捂着鼻子的女人。
女人扭头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明媚的眸子,心神一晃,而后热情笑了,开口巴拉巴拉说了起来:
“这我们也不太清楚,但是这老太太三年前本来都已经被砍了头了,却不知怎地现在竟然还活着。”
“至于她为什么被问斩,这还不是这赵家老太婆杀死了柳家那个聪明机灵的小孙子。”
“那孩子才四岁,就因为赵家老太婆嫉妒,就将孩子给活活的掐死了。”
“说起来,他们本来是邻居,平日里关系相处的也很不错的,但是赵家的那个独苗苗是个痴傻的,两家这离得近了,随着孩子长大,对比就越来越敏感了。”
说着女人唏嘘长叹了一声,“都是造孽啊。”
“当时大家都以为孩子是自己走丢了,镇上的人都出来帮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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