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她人在哪里?”永和宫,苗安羽看到楚君回的第一时间便急切的问道。
太白山的事情他知道,这些年也一直都知道林今安还有生机的可能,所以也在努力寻找救她的办法。
之前,他循着楚君回的踪迹去了藏区,问了人皮鼓,人皮鼓说,缘分已尽。
他赶回苗疆,果然就看到自己和林今安一同养的同命蛊虫竟然死了一只。
有人传话,太白山冰雪消融,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太白山,太白山早已经没人了,这又紧着赶回来,就听到楚君回登基为帝。
他一路风尘仆仆,顾不得许多,找了良翰,又有青梧带领入宫,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
楚君回后退躲开了苗安羽脏兮兮的大手,没理会他的问话,只转身往里走去,“我母亲离开苗疆之后,被困在这里数年,或许在这里,你还能看到几分她的影子。”
林今安生前住在永和宫,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那八年里自己一点一点重新修整过的,可这并不代表她会喜欢这里,布置这里都是为了他。
苗安羽一双黑眸瞬间黯淡无光,真的就这么走了么?告别都没有?
他和儿子如今都有了足够的权力,可以掌控所有,不再被人挟制,为什么,她不能多等等?
“她走之前,我问过她可否要见你一面,她拒绝的痛快。”楚君回回头看站在殿门前没跟上来的人。
苗安羽抬头看他,暗淡的眸子里没有意外,“是我害了她,这些年,看着同命蛊,我总以为自己还能有弥补的机会,却没想到——”
“这棵桃树是她亲手种下,春日里,桃花一开,她便喜欢摆一张摇椅在这里晒太阳……”楚君回清楚地记得年幼里自己和母亲相处的时光。
苗安羽抬脚跟进去,望着枯萎的桃花树,仿佛能看到楚君回描述中的画面,风一吹,桃花纷纷落下,她如天上仙子坠入凡尘。
“年幼的时候,母亲喜欢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她做的桂花糕最是好吃不过。”楚君回又带着苗安羽去了小厨房。
父子二人仿佛都看到了厨房中忙碌的人。
若是他们依旧在苗疆,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尸首,可否能让我带回苗疆?”转完了永和宫,苗安羽心中更不是个滋味,他错过楚君回的成长,更没能在她最难的时候陪伴着他。
“母亲曾说不想回那个束缚着她,却又护不住她的地方。”楚君回明确的拒绝。
苗安羽哑口无言,“是我对不住她。”
他心中万分后悔,却没了弥补的机会。
“人葬在哪里?我想去前去看看。”苗安羽抹了一把脸,红着眼问。
“她生前不得自由,所以走的时候让我将她尸首焚烧,不入土。”楚君回平静。
苗安羽愣了一下,随后苦笑出声,“她可真是的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我,走的时候,可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她说九州不太平,让你竭尽全力配合我。”楚君回眼睛不眨的说瞎话,母亲走之前自然没说,不过他想母亲定然也是这么想的。
苗安羽黯淡的眸光有了几分亮,连连点头,“既是她的要求,我定当全力以赴。”
而后,他抬头看向比自己个头还高的儿子,“便是你母亲没说,我也会尽我所能将你想要的送到你面前来。”
是他亏欠了这个孩子。
有他这样的父亲,即使他们母子当年能平安的留在苗疆,只怕也会受不少的委屈。
“如此甚好,你这一路也辛苦了,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房间,送你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若是有人问起,你对外只能说是我舅父。”楚君回终于对苗安羽露出了几分关心。
就这几分,足矣让苗安羽热泪盈眶,满心感动,也不在乎这表面上的称呼了,连连点头,“都听你的,只要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就好。”
面对这个儿子,他还不知道如何更自如的去相处,缺失了十八年的父子陪伴,早已经无法弥补,看似淡定的外表之下,是满腔无法安放的父爱。
楚君回在养心殿的偏殿给苗安羽安排的房间,父子二人并肩离开永和宫。
“这皇宫可真大,大的都有些吓人。”苗安羽只觉得走的腿都有点累了,却还没到要休息的地方,又看着高高的四方墙,奢华中镇不住的压抑。
楚君回淡淡嗯了一声。
“你让人将那小鬼送到我那儿,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将人砍了?”一直干巴巴的走是在尴尬,苗安羽绞尽脑汁的想话题,“我和他的亲生父亲可是有夺妻之仇。”
当时楚君回得到南星送的消息,及时救下了五皇子,而后找机会将人送去了苗疆找苗安羽庇佑,之后又将此事告诉了贤妃,贤妃之后也迅速的假死离宫去了苗疆母子团聚。
“贤妃当初没少帮我母亲,稚子无辜,老皇帝要杀亲儿,贤妃心中明镜似的。”楚君回平静道。
就凭贤妃帮助林今安的情分,苗安羽便不会对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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