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老三?”皇后愣了一下,而后压低了声音,“这是皇上的意思?属意齐家三郎为驸马?”
‘杜怀夕’点头,“皇上确有此意,不过皇上开明,想问问齐家意思,此事还得辛苦娘娘您来传召。”
皇后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杜怀夕’,“此事是你主动提及,还是皇上主动提及?景阳宫里的那两位,求到你跟前去了?”
“两位娘娘倒是没说,但多半有此意,事情的确是妾身先提的,好在皇上应了。”‘杜怀夕’如实说,而后继续解释,“同为女子,如今两国交战虽然停了,但若是公主未嫁,只怕和亲之事早晚还是会被人提及。”
皇后意外的看向‘杜怀夕’,“你是因为心疼两位公主?”
‘杜怀夕’点头,“芜泽国人多野蛮,那里物质也不太富裕,两位公主久居深宫,胆子又不大,若真的被迫去和亲,只怕是受不住。”
皇后打量着‘杜怀夕’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突然问,“那你知不知道,若是他日真的战事再起,对方提出要联姻,朝堂没了公主,那,联姻的就会变成宫中年轻漂亮的妃子?”
‘杜怀夕’闻言明显一愣,“妃子?”
皇帝母亲的事情,皇后也知道?
“我朝并非没有先例,远的不说,就说咱们皇上的母妃,当年也是宠冠六宫的好颜色,却也正是如此,被芜泽国选去成了联姻的对象,你这般好样貌,若是到时候真的走到这一步……”皇后担心的看着她,“若是真的走到这一步,朝堂中的那些老狐狸,只怕都是要点名让你去,皇上即使再宠爱你,在这种事情面前,也是别无选择。”
‘杜怀夕’听到这话,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两个公主刚到及笄的年纪,不如,再等等看,你杜家一倒,三国之事,只怕会有变数。”皇后劝道。
‘杜怀夕’用力的咬唇,半晌,才说,“还是辛苦娘娘问问齐家人的意思吧,我杜家忠君为国,若我还能有此作用,也不辱没门风,而且太子生前,最担心的也是他这两个妹妹的婚事,只恐她们会被迫去联姻没了生还之路,这历朝历代里,和亲公主善终的寥寥无几,两位公主毫无城府,去了芜泽,生死难料。”
“太子?”皇后眯起了眼。
“太子在最后一日,让五皇子去请了两位公主,想来也是惦记这两个妹妹的,兵来将挡,或许事情也并不会糟糕到那一步,便是真的不幸,妾身想,我也定然能为自己博出一条出路来。”‘杜怀夕’似乎很努力的下定决心。
“这倒也是,皇上的母妃便是个能耐的,前两年才刚刚去世。”皇后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试探的看着面前人,不见她神色有变,犹豫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问,“本宫怎么觉得,你好像和恒儿很熟一样?”
‘杜怀夕’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
随即,她神色犹豫,挣扎,欲言又止。
皇后极有耐心的等待着,也不催促。
她想知道,面前这个人,和自己的儿子,有多少牵扯。
‘杜怀夕’用力抿唇,神色纠结。
“景仁宫的事情,该不会是你做的吧?”皇后终究是没按捺住先开了口。
‘杜怀夕’猛地抬眸,忙摇头,“不是。”而后无奈叹气,说,“我和太子,确实是有些交情。”
她今日来,便是想和皇后换取一些消息的,太子是皇后最大的软肋。
尤其是刚才的对话,更是让她确定,皇后所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比如说,皇陵下葬的不是太后,甚至皇帝之前挑起战争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这些事情,皇后怕是都清楚的很。
“入宫之前,你认识恒儿?”皇后坐直了身体。
自从太子走后,二皇子被立储君,她便很少再称呼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了,只道恒儿。
‘杜怀夕’摇头,看向了皇后手中的帕子,“想来您十分好奇,为何我几日没来坤宁宫,手中却有您惯用的帕子?而您明明白日里还用的帕子,又为何天亮莫明消失?”
皇后凤眸微微眯起,这是要说重点了?
“如今,太子的魂,便在您手中,须得有您气息之物滋养,他的魂才能安稳。”‘杜怀夕’看向皇后手中。
皇后是聪明人,哪怕此事玄乎的很,却也一瞬间想到了冬日里自从太子走后,‘杜怀夕’便几乎不离身的披风,那是自己赏的。
之后天暖,‘杜怀夕’换上了一支自己送的金钗。
而最重要的是前些日子,皇帝偷偷将恒儿的棺椁从皇陵送进了钟粹宫。
皇后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激动,紧张不可思议,变幻莫测。
哪怕理智告诉她不要相信,但冲动却是信了,眼泪灌满了眼眶,泪水滴落在帕子上,晕染开一大片,她喃喃道,“恒儿——”
“娘,别哭,儿子没事——”
泪眼模糊中,皇后看到了帕子上自己的泪缓缓变成了一排字。
那一瞬间,所有的理智崩塌,皇后捧起帕子,痛哭出声,“我的儿,恒儿,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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