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充盈国库这种事情上,却并不糊涂昏庸,神色一喜道,“太子快说来听听。”
年轻的太子身体病弱,气血亏虚,说话也显得气力不足,还不如他年过五十的老父亲中气十足,但太子却此刻眼睛却亮的发光。
皇帝听着神色也大喜,四皇子在旁边是个不错的捧哏,“太子皇兄此举利国利民,大义。”
只有旁边的二皇子,越听脸色越难看,为何太子这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会说出月见所说的她亲自研究出来的独门绝技?
“此事便由太子亲自监督操持,也切莫要为了公务累坏了身体。”皇帝很信任太子,也给了他足够的自由和权利。
太子感恩戴德,“多谢父皇。”
皇后瞧着这一幕心头得意也温暖,皇上到底还是看重她的太子的。
德妃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暗暗诅咒:累死才好。
……
这边家宴各怀心思,慈宁宫,抄写佛经的‘杜怀夕’早已经落了笔。
莹白指尖在纸上跳跃翻飞,有黑色的影子映在纸上,吹得旁边砚台里的墨汁荡起了波澜,而在这波澜之中,赫然呈现出来交泰殿此刻正在上演的景象。
二皇子母子二人黑了脸,其余人还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美人,我算完了。”旁边还在学习看账本的南星开心的抬头看向她。
‘杜怀夕’指尖一顿,收了手,抬头看过去,笑道,“拿来给我瞧瞧。”
南星颠颠跑过去,铺开放在她面前,星星眼求表扬。
‘杜怀夕’笑着点头,随手将桌案上写过字的纸张反过来,羽毛笔在上面迅速写下几道题,让开了位子,“你在这儿继续算,我去动动胳膊,太累了。”
“我陪您一起吧,外面天色暗了。”南星当即跟着起身。
‘杜怀夕’淡淡扫过去,提醒她,“别想偷懒,你算错了三处,一会儿我回来便该回宫了,你要是还没能找出错了哪三处,今天晚上只能跟着和尚吃素白菜。”
南星哼哼唧唧撇嘴,“出门前,运公公说今晚要做叫花鸡呢。”
脑海中想到前两日自家主子奇怪的行为,当即乖巧的坐了过去,乖巧的朝着‘杜怀夕’笑道,“我一定好好检查,您别走太远,有事随时叫我。”
‘杜怀夕’自己出门步伐快了许多,没去正殿,离开这边的小书房,便绕到了隔壁一个偏殿。
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珠钗,她怼了几下长锁便咔哒一声开了。
进了门,她绕到窗户开了窗,跳出去重新将门锁上,只从窗户进去,关上窗,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
外面夜幕还未彻底拉开,屋子里暗沉的勉强能看清路布局,只却空荡荡的,没有摆放任何东西。
往里走,掀开厚重的棉布门帘,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这里再也不见半点光亮。
随着门帘被掀开又落下,有沉闷的鼓声在内殿回荡,似是女子凄惨痛呼,但却又传不出去,撞在厚重的门帘上又被弹了回去,如此反复,声音逐渐消失。
‘杜怀夕’捏着火折子的手都是一紧,视线猛地朝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
内殿依旧是空荡荡的,但在西面墙上却有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架子,上面放着八面奢华漂亮的堂鼓。
刚才的声音,就是这其中一面传出来的。
‘杜怀夕’吹着了火折子,朝着那一排堂鼓走过去,有风流动,堂鼓再次发出沉闷的哀鸣,听的她头皮发麻,有一种置身缺氧地窖的窒息感,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离得近了,她艰难呼出的气流都能让堂鼓发出哀鸣,像是阻止她的靠近,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困其中挣扎想要将她一并拖进去。
火折子的光跳动越发厉害,她余光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西北角墙角放着两个叠在一对儿鼓槌,她猛地回头,火折子照亮东北角,那里同样放着一对奢华漂亮的鼓槌。
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堂鼓接二连三的发出哀鸣,空气里的窒息感越发浓郁。
‘杜怀夕’脸色都变得有些泛白,试探的伸手想要靠近那华丽的鼓面,刚要触碰到的时候仿佛被灼烧猛地收了手,她后退一步,低声喃喃,“人皮鼓,锁魂阵,慈宁宫,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视线扫过那一排堂鼓,鼓面皆是人皮所制,而鼓架则是骨架,至于鼓槌……
她又看向房间的四个角落,那是,上臂骨,一共八对儿,四对至于地上四个方位,另外四对……
她抬头,果然,房顶四角挂着另外四对鼓槌。
忍着被灼烧的痛感,她的手终于落在一个鼓面上,灼痛感烧的并非皮肉,而是她顾知还藏在杜怀夕体内的魂。
随着和鼓面的接触,她脑海中清楚的看到了这堂鼓是如何制作而成。
刚出生长到一月的漂亮婴儿,被人用针残忍的刺瞎了双眼双耳,割掉了舌头,婴孩啼哭挣扎,五窍流血。
一双残忍的大手给他们止血,数个婴孩没能熬过这痛苦的折磨,夭折而去。
活下来的,被送到了大佛寺,共有六个男婴,四个女婴。
他们在大佛寺每日沐浴佛光,虽看不见听不见不能言,但却坚强的活着,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