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君泽弯腰伸出手抵住岁岁的额头,正好挡住他进攻的动作,跟在尉迟夫子身边学习这么长时间的岁岁将小拳头挥的虎虎生风。
奈何……胳膊太短够不着。
努力半天胳膊都酸了的岁岁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白努力,气的叉着腰用愤怒到快能喷火的眼神盯着爹爹看。
赫连君泽等岁岁情绪平静下来后,才蹲下来跟岁岁平视,开口问道:
“是发生了什么事?”
“窝,不跟夫只念书。”
身为一只正宗的野山参,躺平了不知道多少年,岁岁性格简直不是一般的咸鱼。
之所以在武艺上学出来了些名堂,那全都是因为岁岁害怕尉迟老将军的戒尺。
岁岁对自己的认知简直清楚到不行,在他眼里爹爹这不是又给他找了个夫子,这是让他上午挨尉迟夫子的戒尺,下午再去新夫子里那里挨一顿。
“你身为我安王府的世子,怎能文不成武不就。”
赫连君泽声音十分严肃,岁岁被吓得像只小乌龟似的把脑袋往回缩。
嘴巴动了两下,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就只能小声嘀咕道:
“窝似小柿子!窝还有弟弟!”
赫连君泽弯腰把他抱到怀里往回走,脚步比平日里慢上不少,一边走一边跟岁岁讲道理。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让你依靠一辈子的,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有立身之本。”
岁岁搂住爹爹的脖子,对准他侧脸就是吧唧一口。
“窝有爹爹哇,窝爹爹,灰常可靠!腻害!”
赫连君泽看出岁岁对自己的盲目自信后,心头莫名觉得有些沉重,低声道: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护你一辈子。”
“能,窝觉得,窝爹爹,阔以的。”
岁岁对爹爹简直不是一般的有信心,甚至隐约有一种自己可以靠着爹爹混吃等死一辈子的直觉。
赫连君泽在其他事情上确实愿意看在岁岁年纪小的份上由着他,但只要跟教育有关,他就不会做出丝毫的让步。
看出依照岁岁的性格,在他知道世子身份有多尊贵后,寻常夫子根本就管不住他,所以这次为他们启蒙的夫子赫连君泽同样也选了一个古板严肃的。
伸手轻轻捏了捏岁岁肉嘟嘟的腮帮子,低声道:
“我已经跟周夫子说过,你和承儿都是他的学生,不日周夫子就要上门。”
话已至此,岁岁拉着一张脸,看起来格外无精打采。
“呜呜,窝不当你鹅子啦!”
“那你想当什么?”
“窝当,泥爹爹,教训泥,给你找夫只,轴你。”
孩子气的话让赫连君泽唇角微微上扬,揉乱岁岁的头发,在他怨念满满眼神注视下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回答道:
“那你还挺厉害。”
爹爹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夸奖,可岁岁
却控制不住有些炸毛,越想越觉得爹爹在故意嘲讽自己,气到开始乱叫。
“呜呜呜啊啊!”
……
足足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岁岁才好不容易接受自己的生活里又要多出来一个夫子这件事。
甚至在跟在尉迟老将军身边练武时都时常走神,还挨了两下戒尺。
赫连君泽是以未来帝王的标准来培养赫连承,就连夫子也是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寻到了最优秀的,负责为他们启蒙的这位周夫子乃是曾经的太子太傅。
清贵世家出身,满朝文臣有大半都师承周夫子。
赫连君泽提前一天晚上跟照顾岁岁的老嬷嬷打了招呼,第二天老嬷嬷没有把岁岁给叫醒,任由他一觉睡到了辰时。
等岁岁睡到自然醒磨磨蹭蹭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事情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
老嬷嬷听见屋里传出来的动静,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少爷,殿下在出门之前特意嘱托过,今日不必早起,尉迟夫子那边殿下已经打过了招呼。”
已经套上袜子的岁岁听见这句话,又默默用另外一只脚把刚穿好的袜子踢下去,努力蛄蛹身体往被窝里钻。
趴好之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钻出了被窝,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呀?”
自从意识到爹爹就是故意请那些凶巴巴的夫子回来后,岁岁就知道看似好的爹爹实际上就是一肚子的坏水!
蔫坏蔫坏的爹爹根本不可能那么好心让自己睡懒觉,肯定是别有目的。
“殿下说,周夫子将在今日午膳后登门。”
岁岁原本亮晶晶的眼睛在听见这句话后,几乎是瞬间就变得黯淡了下去。
脑袋埋在枕头上,委屈的开始呜呜装哭。
“嬷嬷,窝觉得,窝森体不,粟呼。”
老嬷嬷一听见岁岁这么说,瞬间就被吓了一大跳。
“什么?哪里不舒服?我这就让人请大夫来。”
脚步匆匆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迈过门槛,有些沙哑崩溃的小奶音就从嬷嬷身后传来。
“窝被爹爹气的哇,心里,不粟呼。”
嬷嬷一扭头,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