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逻辑大鬼才。
谈话间抵达山顶,一轮硕大、金黄的太阳映入眼帘。
祁越谨慎地?把她?放到还算平坦的草坡上?,光线照拂体表,热量涌进毛孔,好?奇妙的体验,犹如人类与恒星正横越星系进行一场另类的对话。
秋天快要结束了,林秋葵坐在夕阳前,没头没尾地?问:“假如没有?倒计时,祁越,你觉得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
祁越想?了想?:“坐牢。”
避免歧义,他还特地?补充一句:“我坐牢,你不用。”
完全?没想?到这种回答,林秋葵顿时笑出声:“你……好?有?自知之?明啊。”
她?笑了。
祁越伸手勾起她?掉落脸颊的几?根头发,很陈述句地?说:“我打架,杀人,但有?病,他们不能?杀我,只能?一直关我。”
没错,许多年前那个叫律师的家伙这样说过,你有?病,神经病,所以你不会死,只是?被关而已。
要是?没有?倒计时,祁越觉得,他一次次偷跑出训诫所,这一次也差不多该被弄死了。
谁让他‘屡教不改’。
总是?不按他们制定的规矩来。
人们失去耐心之?后,不是?把你扔掉,就把你杀死。这种事他经历过很多次,结局总是?如此。
“……听起来有?点惨啊。不如我早点找到你,或者你想?办法来找我,怎么样?”林秋葵提出一种可?能?:“最好?在你第一次想?要杀人之?前。”
那得很早,祁越说:“九岁。”
那个女人死去的那年。
“行。”
林秋葵往后仰躺,顺话往下说:“你九岁,我几?岁来着?反正在读小学吧。那时候……我想?想?,有?段时间还是?挺有?钱的,每个星期有?五块零花钱,看?来不能?买我喜欢的本?子和橡皮了。”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收集不同形状的橡皮擦,现在决定把那份钱都用来养你,怎么样祁大白?,有?没有?很感?动?不过吃饭问题好?解决,住宿怎么办?总不能?偷偷把你带回家吧?被大人发现,我肯定挨批,万一直接被退回福利院,那就惨了。”
福利院可?不是?个好?地?方?,她?说过,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说了一百次一千次讨厌。
“等等,我想?到了。”
“他们破产之?后卖房子,搬新家,新家后面有?一大片杂草,还有?一栋盖到一半的烂尾楼。”
“那栋楼地?基和下两层的四面砖头都砌好?了,搞不懂为什么连续好?几?年没再施工。我记得小学三年级吧,我从其他地?方?捡来几?块木板,搭了矮墙,上?面用不要的衣服盖着,在那里养过一只流浪狗。可?惜没几?天它就跳墙跑了,或者被别人带走,也不知道那地?方?冷不冷,可?不可?以……”
“可?以。”
祁越说,他可?以住在那里。
“我不怕冷。” 他一点都不犹豫就许下承诺:“不跑,也不走,就在那里等你。”
多好?听的话呀,听得人不禁满心愉悦。林秋葵嘴角上?扬:“冬天可?能?冷,春夏没问题。”
“你可?以在那两个季节来找我,我每天放学得先煮饭、烧菜,吃完饭收桌、洗碗,有?时候还得扫拖地?、收衣服什么的。总之?先做完家务,写完作业,等到他们九点半熄灯,再偷溜出来找你。”
祁越学着她?的样子躺下,肩膀挨着肩膀。
“带你打架。”
他下意?识这样说,脑子里老塞着打架。
“不打,打什么打。” 林秋葵难得凶一回。
“……不打架干嘛?”
祁越有?点想?象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事。
“说说话什么的。”
林秋葵说,他得认字,也得写作业,不然以后很难找到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根本?没法在没有?倒计时的世界里存活。
她?说,他得趁每周六下午弟弟上?补习班、阿姨去美容院的时间,偷偷到房子里洗澡,免得馊掉。
她?说,周末和假期,他们能?捡塑料瓶去卖,存钱,然后挑一个适合的日子一起逃跑。
她?说,小学生没有?身份证,不能?坐高铁大巴,只能?利用公交坐到城市边缘再靠自己?走路。
她?说,他们跑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最好?到一个新的、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到时候,他们会找一家新的福利院,能?同时接收他们两个人的那种。如果不能?,大不了自己?想?办法生活,想?办法做点小生意?,比如帮小学生写作业、代罚抄代检讨什么的,挺好?。
他们会想?尽办法撑到十六周岁——关键看?起来要有?十六周岁的样子,然后找工作。找到工作花半年时间赚一笔小小的启动资金,接下来摆摊,卖串,赚够钱开奶茶店,再来一家武打馆。
她?说,她?说,她?在穷尽想?象和对生活的所有?期盼对幸福的所有?理解去幻说一场美妙的梦境。
在那个梦里,户口、身份证不成问题,政府、警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