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 阿姨欣然应允, 一边含笑提出全?家野餐的附加活动, 一边埋头找相机, 打算多拍几?张相片留念。
得知领养来的大女儿也想?去时, 她?笑容微滞, 婉言道:“你都这么大了,还去公园放风筝, 被人看?到不好?吧?”
……
被人看?到不好?,改在没人能?看?的地?方?不就得了?
今年26岁——这具身体23岁的林秋葵如是?想?着,多少带点报复的意?思。不过可?能?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此时此刻,远处传来的声音便是?最好?的例子:
“左边,左,就是?靠树的那边。”
“人往左走线往右拉,不然风筝会被缠住。”
“呃,我说的是?人往左,线往右,祁哥你是?不是?听反了?”
……
众所周知,林秋葵视力有?问题,相当于半个瞎子。瞎子难以胜任放风筝这项高难度活动。
因此经篱笆围成的长圆形农院里,祁越一手握线轴,一手拽线,正以极其生疏的手法,鼓捣着一只坚决不听使唤的垃圾风筝。
众所周又知,祁越同志视力良好?,战斗力惊人,唯独方?向感?成谜。面对院边高低不停的丛落、天上?东西乱蹿的气流,难免做出一些令人迷惑的行为。
眼看?风筝8次顺风而下,第7次惨卡枝头,一直藏身树间的叶依娜忍不住出声:“风筝得逆风放,线不用拉太长。”
“它飞起来人就不用跑了。”
“收线,风力不够先收线。”
一条条放风筝秘诀从天而降,祁越只听一半——脑子勉强听进去,可?俩手不听——继续重复乱拖乱拉乱掉的死循环。
一个小时转瞬即逝,祁某人的大业毫无进展。
如此简单的娱乐活动,如此令人发指的低效率,叶依娜是?在看?不下去,从一开始的屏息凝神,做贼似的暗暗祟祟悄声提示,渐渐过渡到明目张胆地?指责与矫正。最后惹恼祁越,毫不意?外地?收到一句:“不想?死就闭嘴,滚。”
语气十足十的阴森,威胁,险恶。
她?见好?就收,戛然而止,迅速将注意?力转向另一位当事人,留下唐妮妮头发乱乱,一脸乖顺,左、右、高、矮、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院子中间铺上?一层软被,林秋葵坐在那里,抬头看?风筝。
一连数周的阴沉总算换来一个清澄爽朗的白?日,天空蔚蓝如洗,好?似一面色彩均匀的巨大绸布,随机点缀一团团白?纱。
正是?这块布上?,一只风筝骨架庞大,披面鲜艳,色彩斑斓。
嫩黄的伞体,淡蓝色纹路,外围坠下一圈粉紫条带,长长的,拖曳着,随风鲜亮而顺软的飘舞,末端还带一点儿醒目的红与黑。这是?……
“水母。”
一道声音徐徐走近,率先回答:“有?人说水母可?能?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动物之?一,绝大种类都藏进了深海,藏在人类至今没法到达的高压环境里。”
“有?关它们的资料很少,人们的常见印象是?:好?看?、有?毒。此外我们还知道,水母没有?心脏,没有?大脑,身体百分之?九十的成分是?水。”
“它们生命的起点在海,终点也在海。”
“它们终其一生都不需要目的地?,没有?烦恼也不会受到束缚,可?以在足够宽广的海域内,一直散漫地?飘荡下去。我姐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种形状的风筝。”
“不过我们都忘了祁哥方?向感?差,不然就能?提前找一个风系异能?者帮忙。”
她?自树间跃下,来到她?的跟前,目光清澈而坚定:“秋葵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林秋葵偏头:“坐吗?”
叶依娜并着她?坐下,双手环住膝盖,眼神不自觉地?望向她?,心里有?太多话想?说,想?问,话到嘴边想?起临行前姐姐的嘱咐,通通咽了回去。
“你能?看?清那个东西吗?” 叶依娜手指天际。
林秋葵看?到一大片堆叠的白?色。
大约是?积云,她?想?。
“那是?异种「龙」的宫殿。叫做龙,其实外表不像我们国家神话体系里的龙,比较符合变异的西方?龙形象。”
“头顶有?角,背部伸出四只类似蝙蝠的翅膀和背荆。全?身覆盖鳞片,在暗的地?方?闪烁磷光,身体颜色多变,白?天是?银白?色,夜晚灰黑色,下雨时像青苔,打雷的时候又是?很淡的蓝紫色。”
“它有?两条尾巴,很长,长着倒钩,变成人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眼睛周围有?明显的图纹,眼珠泛金,遇到强光像猫科动物一样变成竖瞳。”
“龙的性格在异种里属于张狂的那类,很少伪装人类混进基地?,反而喜欢吓唬人,经常连续好?几?个星期用「龙拟态」一动不动地?压在基地?上?。”
“它的龙态体积巨大,翅膀张开的面积接近世界上?最二大的淡水湖,抵得上?一座谷舟基地?。对应的胃口也大,一次进食通常要捕杀两千到五千人左右——一座小型基地?的人口。”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