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也走错了地方。”
“这不是以?前都没来, 刚好这回路过,就想进来看看嘛。”
对方哈哈一笑,满脸络胡腮簌簌抖动:“副部长,不打扰吧?”
吕有条不紊地合上?文件夹:“我?有公务,你自便。”
“行啊。”
华国雄耸肩抬腿,脚板抵上?门扉,施力一蹬,把门关上?。
封闭的环境顿时使?屋内阴郁沉淀下来。
纵观整间办公室,不超过20㎡的面积,一系列配套的原木色桌椅柜箱办公物?件。
书柜里整齐排列着?《如何摆脱贫困》、《xx谈治国理政》、《历史的教训》等经典政治读物?,办公桌上?摆单位派发?的黑色笔筒、记事本、文件夹。
电脑没有网络,被搁置到?墙角。除此之外,偌大的办公区域,竟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品,无从暴露主人的私下喜好。
华国雄双手插着?短裤兜,先是大步绕着?四面墙壁走了一圈,胡乱翻了翻书本。
确实找不到?突破口,他一屁股坐上?沙发?,又掂起茶几上?一个略微积灰的紫砂茶杯。
“那是我?私人购置的,不属于公家财产。”吕长虹低着?眼说:“国雄,你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有事就直说吧。”
“爽快!” 华国雄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来就想问一个事,待会儿要是投票决定撸不撸杜衡的职,副部长,你和你的人都能投同?意票吧?”
——联合吕,扳倒杜,这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
反正?这两派人马闹了老久矛盾,只差撕破脸皮拼个你死我?活。
他认为吕长虹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不料坐在办公室后的女人啪嗒一声合上?笔帽,反问:“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
华国雄随手将茶杯丢到?桌上?,语气吊儿郎当?:“杜衡办不成事呗,现在全国人都想让他下台。他下了,你就能上?,白白的馅饼搁眼前你还能不捡?”
轻轻松松两句话,茶杯沿着?跛脚的倾斜桌面咕噜咕噜滚动,掉到?地上?,碎了。
吕长虹登时明?白过来,原来那些消息不是倒杜心切的吕子钊放出去的,居然是眼前这匹蛰伏的恶狼。
她?抬起头,隔着?一段长远的距离,深深望了他一眼:“真没想到?,我?还没下决心折了他,他倒要毁在你的手里。”
“国雄,杜衡看错了你。”
“等他知道?真相,想必会很失望。”
她?这样说,语调沉沉缓缓,字里行间好似蕴藏着?一股长辈特有的语重?心长。
华国雄从中解读到?隐约的责备、唏嘘、乃至鄙视。他不理解。
一个杜衡的死对头何必摆出这幅苍凉感怀的做派,又哪来的资格端着?架子教训他。
为这,他有如听闻一个天大的笑话,观赏一场绝佳的喜剧戏幕,不禁感动得捧腹大笑。
“杜衡?失望?现在哪还轮得到?他说失望?”
华国雄拍着?沙发?起身,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
“吕长虹,你听一听。”
“听听楼下那群人都在喊什么,听听老百姓的声音,再跟我?说到?底该谁对谁失望?”
行政大楼下的人们打从一周前便日以?继夜地围堵在此处,不经意瞥见楼上?推开的窗,受到?鼓舞,赫然爆发?出一阵嘹亮的口号。
“我?们要吴澄心,不要杜衡!”
“杜衡免职!官方道?歉!”
“交出武器,交出食物?,我?们要把性命把握在自己手里!!”
……吕长虹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能想象杜衡听到?这些呼声会是何种心境。
她?只知道?,她?很感慨。
尽管早有预料,杜衡的所作?所为不可能长久隐瞒下去。可外人不知内情也就罢了,偏偏是华国雄这个从头到?尾参与广海会议的人选择出卖杜衡,她?简直感慨万千。
握笔的指掌紧了又松,吕不免摇头失笑。
笑什么呢?
她?说不准。
许是这个残破到?失去信赖的国家,许是盲目到?失去主见、人云亦云的人民。
许是无情的华国雄。
许是痴妄白付的杜衡。
至始至终,吕长虹都坚定不移地认为,杜衡的治国方针是错误的。
她?反对他,唯独此时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拥有独立的意志,组织言语道?:“……不可否认,杜衡的处事手段从来都不是最好的,最正?确的。”
“但是国雄,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是神,只有神才无所不能。”
“其?实我?们也想做神,我?们也想面面俱到?,可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生来就是人。”
多悲哀呀,滚滚灾难之中,世人想要救赎,只想要强大的神。
偏偏他们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一伙上?了年纪仍咬牙固守在危楼里的寻常人。
人是有极限的,人软弱而脆弱。
她?在为杜衡开脱,华国雄绝不接受这种狡猾的托词。
他转身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