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鸟, 将它?与皮肉硬生生地撕扯开, 一把甩到地上。
抬脚踩碎颅骨!
漆黑长刃一闪而过, 破空划出凌冽的?弧线!
四面八方一颗颗被斩落的?鸟头?咚咚下坠, 仅剩无头?的?躯体?仍展翅乱撞!
血。
好多?血。
怪物们的?浓血近似大雨瓢泼地下。杀戮带来的?快感席卷身体?,使他不自觉地瞳孔收缩, 筋肉爆起。
多?像另一只病态扭曲的?怪物,在腥臭的?脓液浇灌中,妖艳热烈地绽放。
他沉浸其中,头?脑里只剩下战斗。
时间似乎一下过去数小时,数年?,又好像才短短几秒,他愉悦地喘着气,汗液混着血从下巴低落,脚边堆满尸体?。
然后他忽然发现……企鹅不见了。
不在树上,没在灌木丛里。有那么一阵子,他丢了刀,左顾右盼到处找人。
还放弃了上方盘旋不定的?猎物,低头?俯身下去,双手翻找许久的?鸟兽尸山。
但是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林秋葵。”他低声叫,不清楚为什么声音会?哑。
没有人回答他。
“林秋葵!”
“出来!林秋葵,快点出来!”
再不出来他就要生气了。他这样想?着,不死心地叫着,一声比一声大。
偏极黑极静的?丛林里,倏然失去一切声响,光亮,好像就他一个人孤独地丢在原地,没有人愿意搭理,也?没人再肯爱他。
「林秋葵……」
「林秋葵……」
「林秋葵……不见啦……不要你?……嘻嘻。」
窸窸窣窣的?怪声惹恼了他,他面无表情?地提刀去砍,要它?们闭嘴,通通闭嘴!
不准叫那个名字。
不准说这种恶心的?谎话。
「死啦……死啦……她死啦……都是你?的?错……」鹦鹉们嬉笑吟唱。
一道诡谲的?、变调的?,长久栖息在他脑海里的?音色随之响起:“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呢?妈妈说过很多?次,她是骗子,只是利用你?。”
“闭嘴。” 他说,她不是。
“忘了她吧,妈妈可怜的?、被抛弃的?小祁越。”
“滚!” 祁越冷死声威胁,“再废话就杀了你?!”
“怎么杀呀,我的?傻孩子。”
她咯咯地笑,语调怪异毒怨:“我可是你?的?妈妈,给?了你?生命的?人,你?应该听我的?话……谁让你?不听我的?话?你?以为随便找一个骗子来爱你?,靠几颗破石头?升级,就可以甩掉妈妈了吗?”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牺牲自己的?身体?和健□□了你?!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杂种!注定永远做我的?傀儡!”
她说着说着便突兀地笑起来,笑得尖利惊悚,笑得撕心裂肺。然后形同一首激烈乐章演奏到最?高潮的?部?分,戛然而止。
“那个骗子死了,死得好惨啊,谁让你?总是自顾自往前冲呢?谁让你?不够强。”
她如?恶魔温声细语,循循善诱:“不过妈妈还在你?的?脑子里……想?要摆脱我就来吧,来吧。杀了我。”
死了……死了……死死死死的?,它?们为什么非要说这个字,为什么非要扯到企鹅?
一团巨大的?怒火降临心脏,怒气之下却藏着无以名状的?恐慌。
祁越重新握紧刀,忍着一刀砍向自己头?颅的?冲动,不顾它?们如?何蛊惑,偏执的?地毯式四处搜寻林秋葵。
一分钟。
十?分钟。
五年?,十?年?,一百年?。
他独自掉进失落的?幻象里,迷路了好久好久,变得疲惫而仇恨,快要真的?怀疑她已经丢下他走掉。
直至一道隐约的?声音打断精神污染,一支点燃的?燃烧棒掉落眼前。
祁越倏然醒来!
偏头?捕捉到溪水卵石间的?那抹身影,立刻想?也?没想?地,飞快地扑了过去。
刚刚才扒拉着石头?爬起来的?林秋葵:。
差点没站稳又给?扑摔倒。
好像突然可以理解女孩子饲养大型狗的?为难之处了哦。
大狗狗拼命用力地抱着她,脸颊贴着脸颊摩挲,好像想?借此确认她真实存在。
“怎么了?” 她完全状况外。
从林秋葵个人角度看,祁越本来好好砍着鸟,一刀切掉n颗鸟头?,效率超级高。
结果没过几秒,他毫无预兆地停下来四处张望,紧接着掀掉防护面罩,开始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变作怪物眼里一块乖巧不挣扎的?肉。
鹦鹉扎堆飞过去撕咬他的?身体?。
两分钟不到,号称‘最?强防护性,能大幅抵御鲨鱼的?咬合力’的?防护服被咬得东一个破口西一个烂洞,肉都掉了好几块,全身血淋淋的?,让她连安抚性回抱一下都做不到。
就实在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你?不见了。”祁越低低地说,“突然就不见了,我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