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被驱逐至此的副将羽翼未丰,如果想要更好地保护自己只有变得更强大。
在草原上话语权和威信力是要靠寸寸军功换取的。
副将的履历很漂亮,不缺战功,但缺一个出头的机会,很大原因是因为上面有一个主帅处处在压着他。
成为主帅,取而代之,才能真正地执掌军营,有了军权和可以号令的人马,就有了对峙王权的筹码,没人能再拿捏和要挟他,可以说连王位都是唾手可得。
以副将积攒的声望,在主帅死后被拥立继任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说不定这些年,他早就在暗中培植了许多能在军中说得上话的,有势力的亲信。
只是有一点卢云琛想不通。
在除掉主帅之前,副将似乎更应该先除去燕参领。
他们实在太像了,一样的深谋远虑,缜密多疑,还都很有野心。
卢云琛不觉得以副将的性格,能容得下一样很是冒头的燕参领。
再者,副将的性子更像是会循序渐进的那种。
越过参领,直接对主帅下手,风险太大,不像他会做的事。
而且听沈亭修所言,是燕参领向他透露的秦副将的真实身份,而小兵又说副将从不以真实姓名示人,可见副将对自己的身世其实是深恶痛绝的。
因为他没能因为这个姓氏尊享荣耀,反引来无数敌视,还被迫在军营挣扎求生。
但燕参领却把副将的隐秘告诉了旁人。
这么一看,燕参领和秦副将的关系不像是朋友,副将更没理由容得下他。
卢云琛知道,关于秦副将和燕参领的关系,其实很模糊,于是再确认了一遍:“燕参领和副将平日里走得近吗?”
没等沈亭修说话,小兵已经率先回答,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军营里人人皆知,燕参领和副将是拜把子兄弟,两人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燕参领的汉话和对中原的认识都是副将教的。”
卢云琛又看向沈亭修,就见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对小兵的话完全赞同。
没想到,副将和燕参领不但是朋友,还不是一般朋友。
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燕参领才能出众,又和副将如此相像,副将却不除掉他,就能解释得通了。
同时,又多了一个副将杀主帅的正当理由。
说到和副将同仇敌忾,共同筹谋的,军中有能力,有势力的亲信,燕参领一定算一个。
这件事,燕参领说不定也要分一杯羹。
巧合的是,燕参领和副将一样,此刻都不在营中。
如果说毒害主帅的真凶就在二人之中,或者说两人是合谋,那么算算时间,主帅已经毙命多时,要篡位的话,他俩也该回来了。
看将军和卢队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何翊云不太确定地问:“这是,破案了吗?”
他只听将军说秦副将有很大嫌疑,接着卢队又问了关于燕参领的事,难道凶手跟这两个人有关?
他们,难道是凶手?
那究竟谁才是主谋啊?
还是说,只有一个人是凶手……
他反正是一团乱麻。
但其实他更想问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查明主帅之死?这和我们有关系吗?”
刚才,将军跟小兵说,这事本来就和他们没关系的时候,他别提有多认同了。
但后来看将军要走不走的态度,才明白过来,将军只是在吓唬那个小兵,想激他留下交代出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不是真的要走。
何翊云打从心底觉得其实他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这是敌营自己的事。
沈亭修说了句:“有关系,关系很大。”
卢云琛认真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们可以置身事外?你不会真的以为,现在留在营里的全都是小喽啰吧?除了副将和燕参领,营地还有很多品级高低不等的长官。”
“主帅公然死在营帐是瞒不了的,我们也不可能把他的尸体转移。一旦主帅的死传出去,全营都会立马被封锁,所有人都有嫌疑,没人出得去。什么事情都开展不了。会有多麻烦?”
说这话的时候,因为顾忌到有一个蛮夷兵卒在,卢云琛只用了“事情”含混地代替了“火烧物资”的计划。
他觉得已经说得够隐晦了,但小兵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什么,说:“你们一定不是简单的樵夫和商人,刚才说的什么事情……你们就是谍作对不对?”
沈亭修懒得理他,平静地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是我们是谍作的话,你以为你能跑得掉?老实点,不然把你丢出去当替罪羊。你看他们信你还是信引路人和我们?”
小兵哑巴吃黄连,只能暗自想,算你狠!
说完他怨念地看了一眼何翊云,好像在说:汉人就是狡诈。
何翊云暼了他一眼,视线就移开了,过了一会儿了再看,还是感到有道眼余光在幽怨地看着自己,一偏头真就和小兵的视线接触。
他回敬了一抹坦荡的目光,高昂着下巴说:“看什么看,你再看,你再看,你跟我们绑在一条船上,又不是我拉你上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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