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君歌发完一通脾气, 便跑了楼。 赵雁用被子蒙住了头,整个人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姚长卿看着姚君歌窜到了楼上, 他去倒了一杯橙汁, 然后拿着走进卧室。 橙汁放在床边桌几上,姚长卿道“喝点吧,一会儿又该血压低了。” 赵雁没吭声, 依旧用被子把自己蒙了个结实。 姚长卿坐在床边,劝道“是不是被君歌教训了一通, 想明白了你发现没有,君歌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以为她不懂事,她大哥也说她整天跟个二傻子似的, 没心没肺。可是仔细想想, 你我生出来的孩子,又从小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 怎么会傻到人事不知呢她只是太通透了,什么都不在乎, 不愿意计较罢了。” 姚长卿见赵雁不说话,便知道她已经在反思了,否则在姚君歌说了那么多之后,赵雁肯定暴跳如雷, 叫着要去揍她一顿。虽然赵雁有时会这么说, 却从来没有动过手。 如今这幅样子, 就是认怂了。知道自己做错了。 姚长卿走到床边,拿起橙汁, 试着把赵雁从被子里拽出来。 他轻轻一动被子,赵雁的头就从被子里露了出来了。 姚长卿把橙汁递给赵雁,道“就这么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别操那些心了。什么里子面子的,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在乎这个他们兄妹三个过得幸福,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咱们就知足吧。” 姚长卿说着动了动手里的杯子,又道“还不喝” 赵雁只能半坐起来,接过杯子,里面的橙汁一饮而尽。她双目无声,最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对姚长卿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是这样吗” 姚家的争斗总算在姚君歌的爆发下暂时落了帷幕。而褚家贵在姚家受到冷落后,便带着许童急匆匆回了家。 把许童放下,褚家贵便冲进客厅。 客厅里,崔毓秀正在写最后两张请柬。送走李姐之后,崔毓秀便用一笔一划地写字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玲珑心窍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件事的曲折。 赵雁让李姐来传话的时候,就已经是认定了她们拿不出多少钱。否则不敢如此嚣张的传话,说什么你放多少,我添一倍。 这是在双方极不平等的认知下做的决定。赵雁或许就从来没有看得上褚家,只不过耽于姚君歌的缘故,才认下这门亲事。 从一开始的反对,到后来要求褚家贵入赘姚家,结婚后搬去姚家住,再到相见宴上开车出来惹崔毓秀的眼,到订婚时一件件细数自己会给多少嫁妆,以及今天让李姐带的话,如此种种,都在明目张胆的向崔毓秀宣告你们褚家是个什么玩意儿 崔毓秀是个心气极高的人。她向来自负,在容貌、工作上,自认比得过所有的人。她也一直认为,自己的便是最好的。管别人有什么,她全都不稀罕。她只喜欢她自己,喜欢自己生下的这三个孩子。 不管是和邻里相处,还是在学校和其他老师相处,崔毓秀始终和人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她不喜欢与人亲近,也不喜欢与人交恶,就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互不干扰,是最好的状态。 崔毓秀又是个极其高傲的。 所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永远都会抬起下巴,走在路上时,听到有人叫她一声崔老师,崔毓秀也只会微微点一点头,保持最优雅的状态。 然而儿子褚家贵的这次婚姻,从头到尾,都像一个突然冲进自己家里的人,把她的傲气碾了个粉碎。 崔毓秀一笔一划的写着受邀宾客的名字,来平复自己已经破碎的心。 所以在褚家贵冲进来的时候,崔毓秀差点就把手里的钢笔扔了出去。 她是忍了又忍,最后才挤出一点微笑,对童童说“童童,去找大宝玩一会,好吗” 许童特别听话的跑了,走之前还拉了拉崔毓秀的手。 “姥姥,你好好的,你别生气。” 一个孩子都看出来崔毓秀在生气,更何况是褚家贵。 褚家贵在许童走了之后,停了许久,才问“妈,今天又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崔毓秀抬眼看他,半天才说“你去把我房间抽屉里的信封拿出来。” 褚家贵皱了皱眉,可是还是依着崔老师的话,把信封拿了出来。 崔毓秀接过信封,打开后,里面放着的是一张又一张的收据。 这些都是为准备婚礼花的钱,崔毓秀每一分都攒了起来,票据留着,以后才能向褚家贵讨回来。 她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两张票据,然后塞进了信封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