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和着奇特腥气的甜腻在口腔中蔓延,姜栩不适地又灌了杯温水,直到口中的味道被冲淡。
加希维德刚刚的话也许只是个提醒,但落进姜栩耳朵里无异于威胁。
时间一晃而过,刚过节点姜栩就站起身准备离席,就像加希维德说的那样,他刚准备离开身后就跟上了一条小尾巴。
庄园的管家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大概是知道他现在心情不是太好,对方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很显然今天想单独探索也是不可能了,不过他现在确实需要休息,就和那个家伙说的差不多,喝了那个东西后姜栩渐渐感到了疲惫,明明还没到时间,他就已经开始觉得困乏。
“好了,到这就行了吧,你再跟是要跟到我房间里吗?”
和其他人比起来,姜栩现在也就看裴远顺眼一点,当然了,不同都是对比出来的,一点就真的只是一点点,不掺任何水分。
瞪了眼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小尾巴,姜栩捏着门框没好气地说道:“送也送回来了,去和你主人复命好了,我不会出去!”
裴远站在门外,走廊里今天没有点灯,姜栩自然也没能看清他此刻晦暗难言的神情。
他的视线落在眼前人的耳朵上,那一抹雪白上红痕难消,让人轻易无法忽视。
夜真的很长,裴远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有那么难熬,他在走廊里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好让自己不要将那些太过难堪的神情显露在人前。
洛尔利兹的夜是这样安静,安静到他可以清楚听到那些细小的动静,隔着那道门,喘息声,呢喃声,以及少年破碎的呻吟一起灌入他的耳中,逼得他要发疯。
裴远抠着自己的手背,将那片皮肤抠得血肉模糊,撕开的皮肉很快愈合,然后再次被扯伤,如此往复,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清醒,让他不要被不理智的情感支配。
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就该预估到后果。
这不是他主人的错,裴远看着手背上迅速愈合的伤口,翻涌的黑影在血肉中一闪而过,这就是代价之一。
“废物,你就这样看着?”
那道声音很远又像是很近,缠绕在他耳侧,喋喋不休地重复着。
“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他吗?真的要将他拱手相让?你听,他在哭。”
少年低低的抽泣声隐在夜色中,被欺负了的他似乎除了哀哀的哭泣再无其他办法。
像是扼住了什么命脉一样,那道声音紧揪着这一点不放。
“他不情愿,不喜欢,裴远,你这样看着有什么用,不动手的话他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它竭力试图点燃这个人类的负面情绪,向它们出卖灵魂或其他东西换取利益的人类实在太多了,但这个人类是特别的。
“我可以帮你啊,那个计划进行到最后了对吧?”
有了前面的漫长铺垫,它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人在听到它提到计划的时候终于抬起了头,自以为对方被说动,那道声音渐渐凝作实体。
过于频繁使用的力量致使它的人类躯壳已经损坏,大片龟裂似的纹路遍布在皮肤上,它盯着这个人类,“我可以帮你。”
它们这种生物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思,但它很自信,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它不信对方不会动心。
那两个家伙应该不会知道自己的仆人居然这么容易就生出了背叛的心思,到时候一定有趣极了。
裴远站在与前一夜一样的位置,他望着少年紧闭的房门,幽深的眼眸微阖,淡漠的表象终于有了碎裂的前兆。
“有没有办法鉴定一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困意渐浓,姜栩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睡着,他勉强撑着精神,始终不太放心。
【暂时没法进行鉴定。】
这东西和副本主线有关系,主脑特地为玩家布置的难题,怎么可能允许系统放水。
其实已经猜到了结果,倒也不算失望,姜栩打着哈欠,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宽松的睡衣下,那些痕迹暴露无遗,即便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也依旧鲜明如初。
耳尖,侧颈,实在是指节上都是牙印,姜栩合理怀疑他们将自己当肉骨头啃了。
他伏在柔软的织物间,眉眼间满是倦怠,“我先睡了,晚安系统先生。”
只是刚躺下,少年的呼吸很快匀称起来,他睡着了。
【晚安。】
若有似无的叹息声散开,这片空间渐渐陷入难得的宁静。
药剂的效果很好,少年睡得很熟,没有做噩梦也没有惊醒,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本该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直到夜幕再次降临。
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在窗外,隔着厚重的窗帘,那位不速之客“盯”上了房间的主人。
好香,实在是太香了,这对它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藤蔓沿着窗框游走,它的枝条被折断了许多,新生的要比前一批弱上不少,光秃秃的躯干上没几片叶子,看起来委实有些凄惨。
但藤蔓并不在意,它已经完全昏了头,低级的生物有的只是食欲,纯净的灵魂对它们来说简直是大餐,没有哪个能扛得住这样的诱惑,何况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