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老东西当真狡猾,以为尊上被关了两百多年就大不如前了,呵,尊上就是只动一根手指头都能轻易灭了他们部族。”
聿风在殿廊上领着贺皎皎穿行,一边走还一边愤愤地控诉着。
贺皎皎摸了摸下巴,想着这冰块脸也只有在维护他亲亲尊上时会有这么丰富的感情变化吧。
“你也不用做别的,一会儿到了殿里,冷着脸威吓他们便是,想来他们见到‘尊上’,也不敢再多言。”聿风对贺皎皎道。
“行。”贺皎皎应下。
方才聿风急匆匆来找她,便是因为西川魔道有几个部族的首领自两百年前便没有真心服过百里归山,这回“百里归山”闯出囚仙牢,重回西川魔道,他们过惯了作威作福的逍遥日子,自然是再不愿意被百里归山管束着。
听闻“百里归山”回阎罗殿后就一直在血饮宫闭关不出,那几个有异心的心存疑虑,就一直想借机来探探百里归山的虚实。
聿风的部下拦了几次越发拦得他们心生底气,这一回便直直闯入了阎罗殿里,眼见着就要逼宫到血饮宫,聿风的部下这才派了人去通传,赶紧找到了在外寻找真正百里归山的聿风。
聿风略一思忖,只道贺皎皎再不出面也不行了,正好也可借此扬一扬威,煞煞那些存有异心首领们的戾气,便闯进了血饮宫,拉出了贺皎皎。
贺皎皎一开始其实是不愿意的,她保守派,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说少错,所以不愿出面去见那些首领。
但耐不住聿风苦口婆心劝了又劝,拍着胸脯担保有事一定他担着,只差没给贺皎皎跪下来,给人设ooc了。
贺皎皎只得答应,就露个面,别的啥也不干。
聿风这才满心欢喜地请着贺皎皎往外去。
贺皎皎看着身前正大步走着高大冷峻魔修,摇了摇头。
冷峻都是假的,缺心眼子又死忠的憨憨罢了。
憨憨,不,聿风忽然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贺皎皎悄声道:“到了,一会儿记得我与你说的,冷着脸站着,实在不行……”
“都记着呢,放心,我天生演技派。”贺皎皎拍了拍聿风的肩,从前在囚仙牢里又不是没演过。
她转头一脚踹开了身前的殿门。
偌大又阴森的宫殿中已站了几个魔修,他们外貌各异,但无一不透露着一股子蛮横和凶残的气质。
见贺皎皎领着聿风到了,几个魔修先是一愣,继而马上俯身叩首拜了下来,只不过垂下脑袋后,那眼珠子却四下乱瞟着,只想互相通通气。
贺皎皎觉得装就要装得像,她径直走到了那大殿最里边凿刻出的一座王座上,一屁股坐下,把玩起自己的手指甲来,理也没理那几个魔修。
直到几个魔修跪得久了,趴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细细声琢磨起来,贺皎皎才咳了一嗓子。
“听说这几日你们一直想见本座,何事?”贺皎皎极不经意地抬眸瞟了他们一眼,懒洋洋地靠在那王座的靠背上。
魔修们互相对视一眼,有个年长些的,八字胡,眉毛飞吊着,率先开了口:“早就听闻尊上大功告成、破牢而出,返回了西川魔道,我们想着两百年未见尊上尊容,又未曾及时接驾,这才着急见您一面。”
聿风站在贺皎皎身边不动,微微动了动嘴,“这是魔道鬼灭宗的宗主仓蚩。”
来之前,他就将那几个魔修的样貌、来历大致都与贺皎皎说了一通,贺皎皎光凭模样也认得出来。
这仓蚩看着张狂跋扈,但也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的原因,讲话倒比贺皎皎想象得要稳重谨慎些。
贺皎皎轻轻“嗯”了一声,“既看了,无事就退下吧,本座还要清修。”
“这……”仓蚩欲言又止。
魔修们又对视一眼,仓蚩旁边站着的是个好战的,叫桀风,长得又高又大,像个巨人,两板斧子紧握在手里,便是看见贺皎皎进来了也不放下,听闻是个古老魔族之后,是部族里新生代的佼佼者,专被部族里管事的派来挑衅和打探的。
他见仓蚩不言,斧子往肩上一甩,朗声道:“西川魔道两百年群龙无首,尊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只清修,莫不是被仙门那帮人关废了?”
他这话一出,立即便有和事的魔修窜出来说话,“胡说什么呢!尊上不还好好的么!年轻些的魔修是不懂事或有不服,可你好歹也是一方首领了!怎么也不服尊上呢!”
那和事的魔修长得又瘦又精,也是个土生土长的魔,叫缪烨,看着也有些年纪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贺皎皎心想,你那儿哪是和事?怕不是专门挑事?
但她暂且没有回应,只是静观其变。
桀风听了这话果真不高兴了,他皱起眉头,“两百年了没回来,我们各部各自称王好好的,怎么他一回来就要作最大的那个?而且谁晓得他被关了两百多年了,从前的本事还中不中用?”
桀风说完环顾四周,见身边人有的畏畏缩缩,有的心怀鬼胎,有的听了他的话也蠢蠢欲动,顿时有了底气。
缪烨火上浇油,“那怎么会不中用呢!巫医是去过血饮宫不错,可也没说尊上有事啊!”
说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