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归山挑眉,接了话,“哦?”
贺皎皎忽略掉他眼神里的揶揄,开诚布公道:“我想与你合作,我会尽可能地帮你逃出这囚仙牢,而你,也要在你能力范围内护我周全,帮我调查魔修之事。”
没错,贺皎皎就是要寻求百里归山的庇护,并要借百里归山之手,去调查天魔。
这几百年来,西川魔道衰败,月淮洲上再无百里归山这等奇才出世,放眼整个月淮洲,百里归山仍无人可敌。
贺皎皎也见识过了,饶是他只用神魂寄居在贺皎皎那病弱的身子里,只恢复了不足一成功力,仍可睥睨启明宗大部分弟子,这足以说明百里归山的强大是断层的,有他庇护,管他旁的仙还是魔,应该都不会轻易得手伤她。
而百里归山本来就是贺皎皎完成支线任务的突破点之一,他又是西川魔道第一人,是魔道的统领,是魔尊。
要想调查魔修和天魔,当然是借他的手最为方便快捷。
至于帮百里归山出逃。
她贺皎皎本就不是这月淮洲的人,修魔修仙的,在贺皎皎看来无甚差别,何况百里归山堕魔诛仙还有隐情,她也不算是全然在帮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贺皎皎没什么心理负担。
她看着百里归山,道:“你要用我的身子,随意,你要想逃出去,我也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但你得答应我,无论是你在我身子里,还是我在我身子里,你都得护我周全。”
她身子微微前倾,高大壮硕的男性躯体的阴影将瘦弱的小女修笼罩。
“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百里归山,我活着,我们俩都有好处。”
百里归山与贺皎皎平静地对视,“护你周全,与本座来说不过是一件随手的小事,可你要助本座出逃,却要冒不小的风险,这笔交易,怎么听都不划算。”
贺皎皎却摇头,“非也非也,你不要只站在你的角度看。你随手做的一件小事,却护的是我的命,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命重要的吗?”
她笑,“助你出逃,最多是被人误会再判出仙门,可判出仙门了我孑然一身,照样可以修仙,照样可以立足于天地之间,就像你一样,不是么?”
百里归山没有说话,神情依旧淡淡的,不知是不是在揣摩贺皎皎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贺皎皎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何况我说了,现在是有魔修要害我俩的性命,我怀疑这事也与你被仙门围剿有关,你护着我,顺便透露些过往给我,助我查一查魔修,我们俩的命都保住了,几全其美,有什么不好的呢?”
百里归山终于开口:“你劝了本座这么多,可如果本座说,不愿与你合作呢?”
他轻轻抬起右手,手上骤然燃起一团黑灰色的魔气,贺皎皎只觉神魂又被捏住。
他说:“别忘了,你在本座面前,仍如蝼蚁一般弱小,你没有谈判的筹码。”
贺皎皎头皮发麻,却仍努力让自己的话音平稳,“是,我是弱,你仍可拿捏我的神魂,让我生不如死。”
她盯着百里归山,“可你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分神只为折磨我吧?”
百里归山手中的魔气淡了些,他放松了对贺皎皎神魂的压制,等她继续说。
贺皎皎道:“我猜,你那《转身诀》并不大好用,咱们每半个月都会换一次身,对不对?”
贺皎皎也不是蠢蛋,三次换身,她掐着时间一算便猜到了其中缘由。
百里归山知晓这事瞒不住贺皎皎,轻轻点了点头。
贺皎皎笑了,“那就是了,就算你能分神看住在你身体里的我,可当我们再换回去时,你还能时时刻刻看着?到时候我神魂自爆也好,毁了我肉身也好,你就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了。”
百里归山却道:“本座既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又如何保你周全?”
贺皎皎说:“你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我,你的手下总可以吧?你也有能力设点禁制和结界吧?方法总比困难多,但你别想着禁锢我的神魂和肉身,但凡我在我身体里出现点问题,启明宗的人绝对能发现不对劲。”
贺皎皎说完,百里归山很久都在沉默,囚仙牢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岩壁上的水滴在石面上的声音。
以及微弱而平缓的呼吸声。
良久,百里归山忽地笑了,“贺皎皎,你真的很有勇气。”
贺皎皎才不管百里归山笑里的揶揄,她也笑开,“与虎谋皮,没勇气怎么能行。”
百里归山上前一步,“你究竟是哪儿来的勇气和谋略,敢与本座谈合作。”
贺皎皎却摇摇头,“我哪有什么勇气和谋略,不过是在豪赌罢了。”
百里归山问:“赌什么?”
贺皎皎抬眸,“赌你需要我的神魂和身体,赌你我伪灵根,却都不是简单的伪灵根。”
说完,贺皎皎盯着百里归山,只是静静地盯着,没有再说一个字。
静默流转在二人之间,贺皎皎知道百里归山是在揣摩她的话,也在衡量与她合作,到底有没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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