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瓯皆完固,欲要乾坤成定数,这天地不须父亲交到自己手中,只需窥真后翻掌一覆,这几万年的杀伐地,这数族间的劫争处,于此皆为麒麟座下魔土。
啪啪啪!
骨玉少年缓缓拍了拍手掌,换来的是两位天子的莫名其妙,以及金玉麒麟的幽幽一叹。
“可要给他一分体面?”少年道人忽然说出一句似是毫无干系的话,身形倏地从两位天子的围攻中消失不见,下一瞬,已然出现在汹汹雷霆的边缘,却没有越雷池一步。
终是被三界花锁住了此处虚天了么?郑景星微微摇头,淡然出声,“不必了,真实虽然极为残酷,但总比虚幻的幸福要好一些,既然选了要以魔执来行窥真,也算是成全了他。”
少年道人默然无语,旋即也长长叹了口气。
而当他再度抬起眉眼,看向窥真魔脉的四位大自在,目光是如此的沉静,其中再无半分疯魔癫狂。
“刚刚此间界域不曾锁上,倒是演得浮夸了些。”姬催玉微微躬身,淡然笑了笑,“主要是费尽心思方才邀得各位齐聚,若是不慎走脱一个,我也没有把握能再度寻到各位。”
下个瞬间,虚天中似有无尽剑气爆发开来,剑气威力可以说聊胜于无,却是将之前被杀韵遮蔽的星屑给暴露了出来。
似青泉滑珠,如晨叶凝露,这方小天地泛起了浅浅氤氲,遮了一分喧嚣,扰了一分福祸,却带来了一分惊心动魄,雷霆怒落却又不动声色。
如此妙景,却似生死间的狰狞恐怖,令两位天子如堕无底深渊,仿佛被泡在彻骨冥泉之中,魔躯魔识都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你怎么可能有命昙三界花?不可能!”秘藏天子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骨玉少年将双手一摊,无谓地说道,“我拿得出黄泉神魔,又故意泄露给易人皇,而对外所称则是天子法体,这才令魔母暴露了破绽。
那我眼下能拿出这三界花有什么奇怪的?”
忽然之间,两位天子仿佛明白了什么,吞宙天子肃然一惊,“你根本不是姬催玉……你是……你是……”
整個游仙遣魔阵都在不住颤抖,似是天子魔执不稳,事实上这个答案太过骇人听闻,不,根本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你是……姜!默!舒!”虚天中荡起一声凄狂的嘶吼,似是猝不及防,却又不得不咬牙切齿地证实。
“天子说得很对,正是姜默舒在此!”
少年道人探手取下了额间骨玉,显露出温润的眉眼,却是较之前的疯魔有着一丝隐约的相似。
“不对,不对,那姬催玉去哪里了?”秘藏天子恨恨出声,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杀性尸鬼呢?难道一直都是你假扮的?”
难怪尸鬼能轻易降服刑天,难怪尸鬼能斩落浊醐,难怪尸鬼能迫退金曦……居然都是刑天之主假身骗世?
郑归辰已然傻了眼,万万没有想到,一直和父亲争锋的尸鬼,竟然是宗主假扮。
这怎么可能?!
突然之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忽然看向郑景星,“父亲既然愿意配合,想来是早就知情的,父亲和宗主能联手欺世,当真好生了得!”
“这瞒天大谎,纵使父亲心里不愿意,为了天地众生也愿意欺心来做,这也是父亲自信胜机犹在的底气!”窥真魔皇心有灵犀,立时就推测出了前因后果。
郑景星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掌中的玲珑牌坊轻轻抛了抛。
哗啦!麒麟周身的雷霆当即逐渐消逝在虚天之中。
“窥真魔脉于此尽数陨落,却是需要全力以赴。”金玉麒麟最后瞥了一眼窥真魔皇,才依依不舍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出声,“无间行走,姬催玉,请开地狱门。”
却见虚天之中裂开巨大的裂缝,玉人款款而出,眸生润泽,仙颜若花,盈盈凤目之中却有着凛冽冷意,极为慑人。
地狱门中,无数的战鬼蜂拥而出,沉沉冥雾尽情倾泻,红莲火色将虚天映得炽`热流光转,森寒刃光令得窥真一脉默然无言。
“万鬼旌旗主魂,沈采颜,见过老爷!”
而最令人恐怖的是,玉人行礼的方向不是金玉麒麟,不对,不是假扮麒麟的玉诡,而是眉眼温润儒雅的青年。
“这天地中本就没有金玉麒麟,麒麟只在人心,而不是人世!”
姜默舒微微颔首,轻轻开口,“同样的,这天地中没有无间佛母,也没有杀性尸鬼……我只是想说,我的本意并不是要欺心,我只想多争一分胜机,仅此而已,若是有什么误会,我只能说上一声抱歉。”
神魔真言宛若凛凛战歌,悍然出现在虚天之中,带着煌煌杀气,带着不惜生死,姜默舒声音轻轻一顿,旋即转为昂扬。
“除天之光害,恤地之百艰,杀得妖穷,为人道敬,为鬼神宗!”昂藏大汉出现在他的身后,不卑不亢,却如一只威武雄狮,可于天地中肆意纵横,可杀妖,可屠魔,可镇邪,可落日月,可起风云。
“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刑天赤`裸的神魔战躯之上满是狰狞伤口,森然巨口似是带着冷冷嗤笑。
“共工怒而触不周